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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露:“我来。”
她没那么多顾虑,盛一瓢凉水, 板着脸, 照着那颗光头泼下去。
就这么几坛蒸馏酒,何等珍贵, 让他喝光光,他还有理了!
齐秀兰瘫倒在旁边, 已经哭成泪人儿, 成了颗粗壮的带雨梨花树;阮晓露呢, 虽然没那么失态, 但心里一簇三昧真火从里烧到外, 让她非常有干架的冲动。
酿这几坛酒, 周期得好几十天, 她自己还没尝够味儿呢!
不光是心疼她和齐秀兰这阵子的付出。这等举世罕见的蒸馏烧酒, 放到市场上还不得卖出天价,然后梁山就能彻底脱贫,再也不用到处挖王伦埋的金子, 还能修修路,修修房子……
无数金灿灿的梦想, 全进了鲁智深的肚子。
哗啦!她朝那肚子又泼一瓢水。水珠弹了又弹,溢向四周。
鲁智深浑身一哆嗦,鼾声顿了几秒, 重新规律地响起来。
她待要再找地方泼一瓢,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阮姑娘, ”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让我来。”
林冲拄着拐,包着脚,匆匆赶到。
他注视着鲁智深,许久,才蹲下来,轻轻在和尚的大耳朵边上喊:
“师兄,师兄!是我!”
鼾声照旧。
林冲提气,待要再讲话,鼾声停了。
花和尚从西方神游归来,伸个懒腰,摸到一脸水,猛地睁开眼。
林冲:“当日在野猪林,蒙师兄相救性命,仓促未能拜谢。师兄安好?”
鲁智深将林冲看了半晌,神色激动,一骨碌爬起来。
“洒家自与教头沧州别后,曾知阿嫂信息否?”
这俩人许久未见,上来就问人家夫人。几个喽啰忍不住嬉笑。笑到一半,鲁智深站起来了,一大块阴影笼罩下来,大家赶紧绷起脸,嘴巴差点抽筋。
林冲不以为忤,刚要答,又为难。
他能说,娘子万幸没事,但她心气高,不愿与匪徒为伍,至今不肯上山完聚?
如果是跟鲁智深单独叙旧,说就说了,博师兄呵呵一笑;但周围这么多耳朵,他便犹豫了。
鲁智深看到林冲神色,笑容凝固,随后眼眶一红,开始掉泪。
“叵耐高俅这厮!洒家这就杀进东京,让他吃俺三百禅杖!”
林冲连忙澄清:“没有没有,人没死,好好的!”
鲁智深一秒止哭,笑呵呵道:“真的啊?”
谁知屋内的哭声还在持续,鲁智深嫌烦,嚷嚷一句:“谁在出声,都给洒家闭嘴!”
哭的是齐秀兰。面对一堆空酒缸,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晁盖看不下去,也劝:“几缸酒而已,再酿便是。鲁师父远道而来,就当招待他了,你别怄气。”
鲁智深这才发现酿酒的是个妇人,那脾气就发不下去。
“洒家不知道嘛,上山迷路了,撞到此处,就多喝了点,没事先通知,洒家赔罪啦。哎,话说回来,大嫂你这手艺真不错,洒家头一次喝到这么有劲的酒,谢谢了啊。 ”
齐秀兰并没有被安慰到,慑于鲁智深威名,也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耷拉着个脸,笑不出来。自己蹲下,慢慢收拾酒缸里的残酒,一勺一勺地回收,最后装了一小杯,自己一口闷了,算是她这几个月努力创新的最后一点念想。
鲁智深挠挠光头,虽然梁山老大哥都大度地表示这酒送你,但还是觉得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