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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带着一种本该如此的一锤定音。五天后,莫里哀cellarius上的论文被撤稿。十天后,顾影回到伦敦,在私人酒会里见到掌握学术期刊半壁江山的Princip集团少东家、以及顶刊NSC的主编,才懂得沈时晔这一句话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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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会办在皇家植物园的一个小展厅内,一走进去,透明的玻璃罩里是一株顶天立地的热带植物,叶片间吐出火红的花舌。花叶背面,NSC的主编正端着鸡尾酒杯对老板上Cellarius主编的眼药,“Lancet太执着于追热点了,今年Cellarius有十二篇论文撤稿,固然是作者的责任,也有Lancet太急功近利的原因。”
其实,Cellarius和NSC作为业内两大顶刊,针锋相对地打了几十年的擂台,谁没有为了制造大新闻而抢发过争议性的论文呢?非要说,是Cellarius今年运势不太好。
NSC之前收过顾影的论文稿件,故而也识得她,举了举杯,识趣地让出了位置,“论文还在审稿期,我还是回避的好。”
顾影一怔,意会过来,点了点头。原本她的论文在莫里哀登上cellarius的同时已经被退稿,主编这一句话,意味着她又重回审稿序列的正轨。
虽然在莫里哀被撤稿时她已经有所预料,此时仍感到情绪复杂,没想到一件她以为要磕到头破血流的事,就这样轻飘飘地解决了。
主编走后,面前文质彬彬的中年白人朝她伸出。顾影连忙握上,“David,幸会。”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莫里哀还用爱丽丝家先生而来,要是我和你没关系了,它会被收走吗?”
威士忌杯“咚”一声搁在中控台上,沈时晔神情冷下,拍了拍她臀。那不是平时调情的手法,而是惩罚,带来明显的痛觉。
“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异国的话,本来就很难不是吗?而且……”
而且,沈先生平日在香港,繁花迷人眼。
顾影说的是大实话,但见沈时晔面色不虞,便弱弱收了声,主动抱上去换了话题,“第一次见沈先生戴眼镜。”
沈时晔这才理一理她,眸光从镜片后面淡漠地瞥过来,“不好看?”
眼镜文质彬彬,他的眼神波澜不惊,组合在一起,成就了他深邃复杂的气场。顾影不敢说这样其实涩疯了,一个劲摇头,“不是……就是更有距离感了。”
沈时晔摘下眼睛,单手来时,象牙白色的迈巴赫已经在罗马式喷泉前面等着她。来时是Emma送她,揿开右侧车门,不想却看见了深色西装一身清贵的男人。
他鼻梁上戴着副银色平光镜,右耳挂着蓝牙耳机两条长腿慵懒交叠,膝上放着白纸黑字的文件,一只手握着铅笔正在做批示。
顾影一想到埃及回程的专机上,那只手是怎么捏着清酒里的冰块,融化在她身体深处的,她的膝盖就不争气地软了软。
她静止了太久,路人频频向美女豪车的景象行注目礼,沈时晔蹙眉抬眼,铅笔笔杆指了指腿面,“坐上来。”然后按着耳机对对面的人说,“没事,继续。”
顾影知道她再磨蹭下去沈时晔就要亲自下车来收拾她了,不得不俯首帖耳地侧身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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