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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飘渺:“如果没有记错,那天晚上在下雨,熠冬浑身湿透,衣服有血渍,泽州以为他受伤了,细看才知道他怀孕了——”

    这样炸裂的消息,可想而知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

    易绍南给费德明添了一杯茶,热气萦绕在纸灯下方,费德明继续道:“泽州那样的性格,肯定是接受不了,后来熠冬以死相逼,还质问他父亲为什么抛下他,说要新仇旧恨一起算,闹得很大,这件事才僵住了。”

    不用想,阮熠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留住孩子,天下之大,却无他容身之地,带着孩子东躲西藏,指不定哪天又被仇家盯住,死在外头都未可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留在家里,跟阮家、陆家斗一辈子。

    “刘司铭呢?”易绍南问,“他们后来有见面吗。”

    费德明吸了一口烟,“应该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

    海风吹得窗扇‘吱呀’作响,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已经凌晨四点半了,估计店里也没几个客人了,易绍南走到窗边,轻轻拨弄开窗闩,面前是一片灰蓝,沙滩迎来一阵海浪,白色泡沫轻轻碎裂,留下浸湿的沙滩。

    易绍南拨弄打火机,单肩抵在窗边,侧过脸,短发凌乱,“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费德明没有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取出枪,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若干子弹,‘哗啦’一把全洒桌上,再一颗一颗安装到枪里面。

    “易绍南,你就不怕死吗?”费德明叼着烟,半眯眼,枪口对准易绍南。

    易绍南低头笑了,眼里带着很淡的无所谓:“谁会对一个死人说这么多往事。”

    “聪明。”费德明把枪放到一边,整了整衣衫,语气很轻,带着轻微的客气,像他第一次见易绍南的场景,“坐。”

    易绍南坐到费德明对面。

    两个人视线相对,易绍南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肃敬——费德明目光坚毅,坐得笔直,衬衣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肩颈挺拔,双手放在膝盖上,这是一个标准的警察坐姿。

    “我1997年从警校毕业,是优秀毕业生,工作后立过三等功,为了抓获嫌疑犯,”费德明指向腹部,靠近左肋的位置,“差点儿死了,第一次晋升失败,是因为有人举报,说我家世不清白——”

    “说我是私生子,有一个在黑道上混的父亲,其实我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后来改嫁,继父是个很正直的人,你吃过豆皮吗?”费德明眼眸沉静,“家里以前有个小作坊,我整个童年都充斥着黄豆味,不瞒你说,很小的时候我也想做个磨房师傅,跟我父亲学手艺,凌晨起床看豆子泡好了没有。”

    “他姓费,所以后来我也改姓了。”

    “但那个人后来又回来了,要我母亲离婚,重新跟他在一起,那么可能呢?”费德明声音低沉,用一种嫌恶又匪夷所思的语气,陈述从前:“我是警察,还有谁能要挟我?”

    背靠坚实的体系,相信一切光明美好的东西。

    “继父死的那天,我刚领完奖回来,”费德明回忆起来,“厨房有一口很大的缸,用来盛生豆浆,上方拴了一道粗木锤,那天木锤取了下来,上面只套了个绳子,我父亲——”费德明第一次用‘父亲’这个称呼描述继父,眼底有种难以描述的隐忍,“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低垂着头,好像在看豆浆凝固了没有——”

    “也没有血。”

    “那天很安静。”

    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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