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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男人的吗,”景融说出来的声音很小。

    “你这,不就是当时和秦家那个小子。”

    “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念书念哪几科吗?”

    景顺成没言语,“你这是在怪我前些年工作太忙了,没空管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男人这件事还要怪到我头上了?”

    “那你知道景锌小时候喜欢什么科目吗?”景融笑笑,“或者说,景锌几岁换牙,喝的什么奶粉,穿多大号的鞋子,爸,你都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弟弟没有和男人搞在一起!”景顺成气得直喘粗气。

    “爸,这件事的症结不在于是不是我和男人在一起。”景融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想和他爸沟通一下的,但是显而易见这并不现实。

    “怎么不是?你之前怎么没说辞职?之前怎么没算过这些破事?”

    景融此时此刻,觉得裴修言莫名其妙变成了背锅侠,他有点想笑但是又忍住了,好吧,那就怪裴修言吧,“好吧,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上男人了。”

    “我告诉你,景融,你要是辞职你以后跟这个家,你也没什么关系了。”景顺成在景融背后大喊到。

    景融摆摆手,本来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

    景融径直走出去,看见景锌端着一盘水果,“哥,你要不要吃。”

    景融从盘子里顺走一颗草莓扔进嘴里,“挺好的,你们慢慢吃。”

    景融从景顺成家里出来,又坐回车里。

    景融前几年买了不少车,他总觉得车对于他来说带着点安全感,有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包裹着自己,不至于让他回到家之后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在车上待着的时间算是一种假性期盼,他可以慢慢地开,觉得这车可以永远开不到尽头,好像到了末世这车就是诺亚方舟。

    他可以避开一切下车的机会去避免面对一切需要他承认的空洞关系,景融很少强迫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人在爱他。

    景融安慰自己的方式,是他上学时候课本上看过的一个故事,哲学家让他的弟子去麦田里找一棵麦田里最大的麦穗,弟子们都觉得最大的麦穗在前面,但是直到听见哲学家叫停的声音才知道以及到了终点。

    课本很贴心的给做了评述:人的一生仿佛也在麦地中行走,也在寻找那最大的一穗。有的人见到了颗粒饱满的“麦穗”,就不失时机地摘下它;有的人则东张西望,一再地错失良机。当然,追求应该是最大的,但把眼前的一穗拿在手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景融已经没期待过任何大棵的麦穗能出现在他手里,他只希望自己能永远到达不了终点,让他有一种自己还在寻找的假性期待。

    不至于到了终点,或者是到达任何地方的时候,有人跟他讲,景融,根本没有人会长久的爱你,你仍旧是两手空空。

    他清楚裴修言对他的情感,甚至于换句话说,让他否认自己被裴修言打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景融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停留,他不敢把这一棵麦穗取下来捧在手心抱在怀里。

    他怕走到尽头的时候,惊觉是一场梦,做过收获的美梦的他醒过来仍旧是一无所有,他被扔在麦田里,拥有又失去。

    景融也试图把这一切归结于寂寞的童年以及脆弱的青春期,后来还是只能归结于自己,就像现在自己试图脱离父亲的价值体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

    景融没有回家,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裴修言。

    他无法从容的像裴修言解释,秦川不过是他浮光掠影一样没爱过的人,短暂的相处和分手之后他还借此获得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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