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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两清。
她说的轻巧。
谢玹默不作声的听完,须臾,眼睫轻颤,抖落一圈清冷的金光。
“族老与父亲威迫你了?”
“长君仁心宽厚,族老颐性养寿,不曾为难于我。”
谢玹微抿薄唇,良久不语。
容娡垂着眼帘,又是盈盈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谢玹目光微动,忽地伸手攥住容娡的手腕。
他手上的力气有些大,硌得容娡腕骨生疼,她不禁紧蹙眉尖,略带不耐的看向他。
“为什么?”
他问的没头没尾,但容娡何其熟悉他,几乎不用想便明白他的意思。
闻言她神情一松,目光轻飘飘滑过他的手:“郎君就当我是,心志不坚、见异思迁罢。”
“——郎君的手怎么了?”
不对。
谢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没有应声,敏锐地察觉出一丝古怪。
即便容娡薄情寡义,心志不坚,也不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改变对他的心意。
她以前分明言之凿凿,说她心悦他,想方设法得到他。
眼下一经波折,却如此轻易的想要同他两清,似乎有悖常理。
除非……
除非,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哄骗他。
谢玹眸若深潭,衡量一番,慢慢松开攫住容娡手腕的那只手。
梅花枝上的雪簌簌颤落,谢珉拨开花枝,疾步走过来,语气生硬的问安:“长兄。”
行礼时,他不动声色地将容娡挡在身后。
谢玹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
然而,他眼角的余光瞥着与他隔着一人的容娡,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烧起一团阴冷的妒火,烧的他的额角突突急跳,喉间发紧。
他默不作声的攥紧衣袖之下的手。
谢珉当着他的面,关切的打量着容娡,见她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隔着衣袖牵住她的手。
谢玹神情平静,漠然地看着容娡被他牵走。
他沉默地伫立在原地,望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身影,沉吟一番,忽地忆起从前在学堂时,容娡便似乎有要与谢珉暧|昧不清的意思。
她用假意的眼泪,告诉他自己是为母所迫。
谢玹其实一直以来,皆有些怀疑她接近自己的心思不纯,并不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但容娡总是能用行动打消他的疑虑,使得他被她牵动心绪,不由得相信她。
在那时,更是隐隐窥出一丝古怪的端倪。
可她信誓旦旦,说即便是死了,也只愿同他长相厮守。
她说,她只属于他一人。
多么美妙令人心动的许诺。
从未有人兑现过。
谢玹无法不动容。
更何况,她曾说,从一开始接近他,便是因为对他有情。
他选择相信她,信了她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话。
甚至,为了使她不必为难,也为了自己心中日益渐增的的妄念,便着手谋划娶她。
可若是,容娡一直以来,皆是在骗他呢?
倘若她从未心悦他——
倘若,她一开始接近他的图谋,并不是因为爱慕他,而是如那只狐狸一般,所求的只是他的身外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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