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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与冀州相隔近千里,便是容娡想逃离,在此人生地不熟,也无处可去,谢玹深谙这一点,白日前往官员的府邸处理政务时,不怎么拘着她。
容娡并不关心他在忙什么,比起那些,她更在意自己。在冀州的日子总算不似从前在明彰院那般压抑,容娡不必成日拘在暗无天日的室内,时常由侍女陪着在院中荡秋千。
得闲时,谢玹总会陪着她。她似乎认清了现状,不曾再表露想逃离的念头,偶尔在不经意间,还会流露出对谢玹的亲昵和依赖。
容娡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饶是谢玹,也有些无法分辨。但他显然对容娡近乎讨好的亲近很受用。某日闲暇时,被她的甜言蜜语哄的高兴了,便提议陪她在城中逛一逛。
谢玹并不是风流倜傥的浪荡子,没有做过打马过长街的荒唐事。他的衣食住行皆有专人采办,况且他打小性子沉闷又古板,喜静不喜闹,几乎从未亲自游过街。
但容娡颇为喜欢热闹繁华的街市。
冀州与从前她见过的地方有许多不同,穿梭在人群中时,她总是好奇看来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不便乘马车。暗卫隐在暗处,谢玹护着容娡,宛若一对寻常的情侣一般在街巷间行走。
许是被关的太久,容娡看见什么皆很新奇。
发现她的目光在一些款式新颖的钗饰上停留稍久时,哪怕她并未开口索要,谢玹亦会默不作声地买下,思索回去后该如何打扮她。
大巍民风质朴,北地的百姓又格外豪放。谢玹虽与吵嚷的闹市格格不入,但他的样貌生的太过出众,通身的气度又矜贵非凡,很难不引人注目。
走到脂粉铺子时,两侧的楼阁里有不少年轻的小娘子。她们发现谢玹后,叽叽喳喳的聚在围栏前,大着胆子朝他掷花示爱。
春意正浓,满楼对着他招手的红袖,宛若攒飞的蝴蝶。
谢玹处尊居显惯了,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但好在他一向波澜不惊,眼下依旧能保持明淡的神情,冷静地躲避。
只是掷的花太多,难免会有所避之不及。
一段路走下来,谢玹的墨发上沾了些飞散的花瓣,霜白的直裾似乎都被馥郁的花香浸出一层过于浓厚的香气。
容娡站在他身旁,虽被他护着,也被波及到。
随着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花越来越多,她忍无可忍,拉着谢玹疾走几步,提着裙摆抖落自己身上沾着的花瓣,又转头看向谢玹,踮脚摘掉他发间的花瓣。
“你招惹的风流债!”她捏着花瓣在他的眼前绕了一圈,没好气的丢开。
谢玹垂着眉眼,薄唇微抿:“我不知会如此……”
容娡瞥了眼他神姿高砌的脸,心知肚明此事因何而起,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拎起他的广袖,拍掉他身上剩余的花瓣。
做完这一切后,谢玹身上的冷檀香里,似乎仍掺杂着一股淡淡的馥郁花香。
容娡嗅到后,心里无端烧起团不可名状的火。
她扫视四周,眼眸忽然亮了亮,牵起他的手:“跟我来。”
谢玹跟着她来到一个卖花的小童前。
容娡掏出一些银钱,递给那小童,一口气买下所有的花,吃力地抱起花束,尽数塞到谢玹怀里。
谢玹下意识的抱住花束,略带不解地看向她。
容娡没说话,只对着花束挑挑拣拣,选出一支粉红的兰花,比划两下,踮起脚,将花簪在他耳边。
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