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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的连夏垮起个脸:“还我红玫瑰,戚韶之说每天都有送的。”
“丢了。”
瞿温书在床边低头,视线沿着男孩宽大的病号服,清晰的看到翩然欲飞的蝴蝶骨,“花粉会影响你的呼吸循环。”
连夏仰头:“你是作为老板来看望工伤员工吗?”
不是。
但瞿温书无法回答。
“我不原谅你,我这一生都会讨厌黑心资本家。祝我们合约早日到期。”
连夏打了个呵欠,连一眼都欠奉,“你可以走了。”
因为是悬崖边唯一的花。
所以任性又顽劣,爱与不爱都明显。
瞿温书攥紧的五指青白,转身离开。
*
一道房门隔开室内室外两个空间。
走廊的窗外已经入夜,路灯微亮,寂静无人。
瞿温书站了许久,用手机登入庭书的号。
有粉丝的追捧,有其他歌手的嫉妒,有各式各样纷杂的消息。
唯独和连夏的聊天再无进展,仿佛定格似的停在那次极乐之巅。
瞿温书高大的身形靠在墙墙壁,光线将影子拉长,反而显出种寂寥。
他打字输入:“明天排挡,要不要合唱?”
“我不想诶。”
透过探视窗,病房内娇气的少年仿佛百无聊赖,“就,庭书哥哥……我好像有点腻了。”
为了能同时聊好几个,连夏打字向来很快。
“唉,我这个人就是好容易变心。而且最近你和我现实里老板的声音感觉越来越像……”
连夏道,“我真的烦他,所以连带对你也下头了。哥哥,要不我们算了吧。”
哥哥,我们算了吧。
勾引,撩拨,挑弄,给予。
找下一个,然后抛弃。
对方突然没了回复。
连夏打了个问号过去,又十足渣男的一键拉黑,解决了一件累赘,美滋滋窝回床上。
*
凌晨四点。
方远在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接到了瞿温书。
身为助理,自从上次事后哪怕再迟钝也明白了所有经过。
方远本想问问连夏的情况,却在瞿温书上车后彻底闭了嘴。
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瞿氏控股”的总执行人永远矜傲,冷淡,高高在上。
可现在。
后座的人阴郁,寡言,眉眼戾气陡生——
不是徒然而生。
是压抑太久,又不知被什么彻底剖开,于是内里的阴暗全数暴露无遗。
是逼仄的恶念,是掌控和翎虐,又似乎是怜惜和狂热。
宾利缓缓起步。
方远看着瞿温书重新系好苏绣的领带,连袖箍和钻扣都一并重归于整,模样谦谦。
“给你十天假。”
冷沉的声音扬起。
“去挑一处京郊别院,要能直接从京山引山泉水净化,室外花园做阳光恒温棚,花园全部种香槟玫瑰。”
瞿温书道,“再单独准备一层,做好地基,放置医疗设备。”
“好的,老板。”
霓虹灯影里的晚风掠进车窗。
瞿温书突然问:“你觉得爱有错吗?”
方远沉默片刻:“没有……老板,爱一个人没有错。”
“是啊,爱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