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道侣令姜哑女绣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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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令姜一袭红裳,走在去往漪兰轩的水畔长廊上。

    廊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不时有苏府丫鬟三两成对搬凳子踮脚去点亮廊灯。

    若从高处往下看去,被傍晚青暗色的夜色笼罩的富贵府邸内,一长排的廊灯相续亮起,宛若一条背灯的长龙。

    一路上,不时有忙碌点灯的苏府丫鬟朝她打招呼,谢令姜点头轻声,朝她们露出典雅微笑,虽然今日话并不多。

    待女郎背影远去,苏府丫鬟们对这位暂居府邸的谢氏贵女愈发亲切好感,只道谁家儿郎能娶谢小娘子真乃天大福分。

    某刻,长廊无人处,谢令姜默默驻足,扶栏远眺天幕。

    她笑容渐渐敛去,俏脸怔怔的凝望夜空。

    小时候,阿父曾指着东方天际对她说,启明星又叫太白,是黎明前天空中最亮的星辰,是黑暗中的光明,为迷途之人指引方向,带来前进的希望……

    曾经,阿父的背影是她的启明星。

    现今,不远处某道时时刻刻牵扯她心神的裙刀主人,就是她的启明星。

    “我始终相信有那么一道光……一直存在。”谢令姜轻轻拍栏,朱唇呢喃。

    其实没遇到他前,她本就不想嫁人。

    直至遇到他后……

    虫鸣长廊上,有女害羞低头,痴神自语:

    “难道说,大师兄也与我以前一样,终身不娶,一心向道……这样子吗……也不是不行……”

    若真是如此。

    他真要做一辈子的榆木脑袋。

    那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追随在大师兄身后,做离他最近的女子,事业与生活上的伴侣,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不也是变相的陪伴一辈子吗。

    谢令姜蓦笑。

    一整条悬挂明亮灯笼的长廊似乎都跟着辉亮了一些。

    莲步轻盈,她轻快转身。

    道侣道侣,大道伴侣,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比翼连枝?

    ……

    欧阳戎并没有告诉小师妹,关于他猜测上午的悲田济养院内可能存在剑客杀手这件事情。

    事已发生,再与她说,不过是徒增师妹的内疚后怕之情。

    甚至可能让小师妹觉得欠他。

    欧阳戎选择了缄默。

    眼下他目视小师妹进入苏府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吩咐了柳阿山几句,派他与六郎前去东林寺调查。

    安排好这些收尾事,欧阳戎返回了梅鹿苑。

    其实对于上午悲田济养院内那个有可能的杀手并没有出手的蹊跷,欧阳戎隐隐有一点猜测。

    可能是与不久前那份未知福报有关,此前一直没有动静,眼下看,可能应验在了此处,让其逃过一劫。

    但是具体的过程呢?

    欧阳戎并不是习惯稀里糊涂、善罢甘休的人,于是派六郎他们去持续跟进调查。

    不过他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明日的全县公审。

    欧阳戎一路锁眉,回到梅鹿苑,在院子打了一桶井水,简单洗了把脸,准备先回屋休息下。

    突然被一阵饭香弥漫鼻尖。

    欧阳戎驻足,脚步一转,走进旁边的用膳大厅。

    “老爷!”

    阿青与几位留在梅鹿苑的老婆子一起,正在端菜上桌,前者看见欧阳戎走进来,眼睛亮亮,脆唤一声。

    甄氏与薇睐走后,阿青与她阿兄阿母这几日都住在梅鹿苑,欧阳戎这两日在家里的日常起居都有她的忙碌身影。

    只不过一些原先薇睐做的贴身丫鬟的活计,自立根生的欧阳戎并没有让小丫头顶上。

    膳桌旁,阿青放下一碗欧阳戎爱吃的胡辣汤,烫的微红的手指在腰间围裙两侧擦了擦,开心道:

    “刚还想去喊您吃饭,老爷就来了。”

    欧阳戎朝她笑了笑,头往前探了探,瞟见桌上数目虽少但道道丰盛,都是他爱吃的菜肴。

    他迅速抽出凳子坐下,两手搓了搓筷子,立马开动起来。

    似乎是打了鸡血,一点不见刚刚在外折腾一天后回家的垮肩疲倦之色。

    果然,干饭才是正事,能激发干饭人的无限潜能。

    阿青浅笑递了一碗白米饭过来。

    欧阳戎鼻尖被白米饭的腾腾热气弄的有些痒,食指挠了挠,扒了一口,展颜嘟囔道:

    “辛苦阿青了。”

    “不辛苦。”

    阿青摇摇头:

    “要辛苦也是后厨那厨娘辛苦,菜都是她做的,今日她本来是请假回家的,结果刚刚傍晚匆匆返回给老爷做菜……”

    欧阳戎夹菜扒饭,风卷残云,点头随口道:

    “确实辛苦了,阿青照看下,月钱什么的不能有亏待……我平常忙,厨娘或者其它梅鹿苑丫鬟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都可以去找阿山。”

    欧阳戎却是对这个从云水阁做饭的厨娘挺有好感的,自甄氏与薇睐走后,这算是空荡荡的梅鹿苑内,唯一给他家的味道的事物了。

    对于忙碌之中抽空吃饭的年轻县令的叮嘱,阿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于后厨那个身影可怜柔弱的纤瘦小厨娘,她其实挺有亲切好感的,老爷忙,顾不了梅鹿苑的杂事,她自然是能帮就帮。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放下空碗,欧阳戎饱腹离开前,随口问了嘴。

    阿青一愣,回答道:“大伙都叫她绣娘。”

    “秀娘?哪个秀?”

    阿青寻思道:“应该是刺绣的绣吧;。”

    “绣娘吗。”

    欧阳戎点点头。

    这个时代,很多女子都叫某某娘。

    有些是以家中排名算,有些是小名中带有的某字算。

    厨娘这名倒也常见。

    ……

    五个时辰前。

    悲田济养院。

    某位年轻县令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口。

    上午的阳光,落在内院草坪上正自由活动的老弱病残等收容病患们身上。

    直到有月光绽放,甚至盖过了白日的阳光。

    这宛若明月骤现的一幕。

    先是持续了短短一瞬间。

    半息,或者更短。

    然后停顿片刻后,又接连出现了两次,每次都是短短一息不到。

    最后一次月光闪耀全院之后。

    月光彻底消失无踪影。

    宛若从未出现一样,只徒留下内院里除了盲人外,脸色茫然四顾的病患们。

    内院中某处无人的角落。

    有一站、一跪两道身影。

    气氛出奇安静。

    只有不远处,那一对玩骑竹马游戏的青梅竹马的打闹声响隐隐传来。

    若仔细一看,便可发现,那一柄充当竹马的细竹竿,又回到了缺胳膊小男童与聋哑小丫头手里。

    俩个孩童继续欢快玩耍,只是他们没发现的是,这柄竹马短了一小截。

    似被某种锐利之物削去,断口倾斜,宛若尖矛,锋利边缘隐隐染血。

    无人光顾的内院角落里。

    正有一幕颇为奇异的景象。

    阳光下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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