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人市夫妻(2/2)
「哎哟,鲍爷!」掌柜的一愣,「今天还没到日子呢。」
「日子提前了,东家新定的规矩。」这个姓鲍的男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饭馆门口,叫来几个手下人,把门堵上了。
谭金孝道:「看见没,这就是东家派来收钱的,叫鲍耀成,平时都是月底过来,这个月提前了好几天,不知道什麽状况。」
掌柜的陈勇年不敢多问,赶紧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拿钱。
一叠钞票塞在了鲍耀成手上,鲍耀成数了数,摇头道:「你这不够。」
陈勇年一证:「鲍爷,我开了好几年的店子了,这些年可都是这个价钱。」
「你不看告示麽?」鲍耀成指了指门外,「昨天就贴出去了,店租长三成半,等交完了钱,你自己看看去。」
陈勇年在身后的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连明天的上货的钱都没了,也没凑够三成半的租钱。
「鲍爷,我昨天刚买了煤,今天手里实在没钱,您能不能宽限两天?」
「宽限不了!」鲍耀成摇摇头道,「这是东家的吩咐!」
陈勇年道:「鲍爷,您明天再来,我一会出去找朋友借点———」
「别扯那没用的,断烟管子。」鲍耀成冲着门外一招手,两个手下人在饭馆门口打开了一个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里有一个铁阀门,一个人正要拧阀门,陈勇年冲了出去:「不行,
这不行啊!」
陈勇年正和这两人撕扯,鲍耀成走上前去,扯过了陈勇年。
「谁让你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量?」
啪!鲍耀成给了陈勇年一记耳光。
陈勇年哀求道:「我求您,宽限我一天,就一天。」
啪!
鲍耀成回手又打了陈勇年一耳光:「我这人手懒,手心抢出去一巴掌,手背还得抢回来,冲这两巴掌,我给你二十分钟,把钱给我拿来。」
陈勇年低着头道:「鲍爷,二十分钟,借不来这麽多钱。」
「行,我多给你几下,你就能借来了!」鲍耀成抬手又要打,陈勇年站在原地,低着头,连躲都不敢躲。
他怕鲍耀成真把烟管子给断了,那管子比他性命还重要。
「等一会,」李伴峰走到鲍耀成近前,问了一句,「三成半的店租是多少钱?
?
鲍耀成看了看李伴峰:「这和你有关系麽?」
李伴峰道:「别问和我有没有关系,钱和你有关系不就行了麽?说个数。」
鲍耀成拿了单子给李伴峰,陈勇年还差八百二十元的店租没交。
李伴峰给了鲍耀成八百五十元:「钱不用找了。」
鲍耀成收了钱,看了看李伴峰,又看了看陈勇年:「你们俩什麽关系?」
陈勇年不知如何作答,李伴峰笑道:「什麽关系你就别管了,拿钱走人不就完了麽?」
鲍耀成看了李伴峰一眼,骂了声:「真特麽贱!」
骂完,他带人走了。
陈勇年对着李伴峰千恩万谢:「客官呀,我谢您救我一命,我这就借钱去,
我马上把钱还给您。」
李伴峰摆摆手道:「这事儿不急,你先做生意。」
陈勇年道:「我不能要您的钱,我肯定得还上。」
李伴峰笑道:「我没说不用还,多欠一会,多算点利息,我不亏,赶紧做生意吧。」
谭金孝在旁边看着,一直没作声。
陈勇年想帮李伴峰把留宿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李伴峰原本只要了一间房,掌柜的给收拾了三间房:「诸位住的宽点,也算我一份心意,我马上筹钱去。」
李伴峰问谭金孝:「断烟管子是什麽意思?」
谭金孝道:「就是断了他媳妇儿的气管子,不能冒烟,他媳妇儿就喘不上气来,这他肯定不能答应。」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你不是说他媳妇儿会做饭,还会洗碗麽?」
「会呀,只要煤水管够,他媳妇什麽都能做。」
李伴峰愣然道:「他媳妇儿是个机器?」
谭金孝点头道:「没想到吧,机器也能当媳妇儿!」
李伴峰真是不敢想像:「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谭金孝叹口气道:「我以前也觉得他疯了,可疯了就疯了吧,日子总得过呀!」
厨房里,陈勇年把东西归置了一下,先关了店子,准备出去筹钱。
橱柜里伸出来一根木铲子,轻轻抚摸着陈勇年的脸,抚摸着陈勇年的伤痕。
「没事,都过去了,」陈勇年摸了摸木铲子,「我借钱去,咱们遇到好人了,不能让好人寒了心。」
璧!
一团蒸汽喷吐过来,她很心疼陈勇年。
陈勇年打开了水阀,往炉子里加了些煤:「好好看家,等我回来。」
众人分了房间,睡下了,李伴峰单独睡一间,娟子三个头可以轮流休息,她负责看守谭金孝,两无猜和肖叶慈睡了同一个房间。
到了深夜,两无猜等肖叶慈睡熟了,悄悄离开了屋子,进了李伴峰的房间。
李伴峰正在床上熟睡,两无猜爬进了李伴峰被窝。
两猜轻轻说了一句:「他好冷,冰冷的肌肤,让我想跟着他一起颤抖。」
两无道:「冷就对了,就因为冷,咱们才来暖被窝的。」
放映机悬浮在半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香瓜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冷的,但在光和影的伪装下,居然看不到丝毫破绽。
这就是艺术的力量,能把虚假的事物伪装的如此真实。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真实的艺术,只要把这段艺术拍摄下来,然后拿给夫人看,然后七导就·——·
哼哼哈哈哈!
想到此,放映机四下看了看,他担心手套突然出现,把胶片偷走。
谭金孝已经睡着了,娟子和小山也睡了,剩下猛子一个人监视着谭金孝。
一阵空灵的乐曲声传来,猛子觉得眼皮沉重,挣扎了几次之后,迅速进入了梦乡。
李伴峰收了八音盒,推门进了房间,来到了谭金孝近前:「别装了,起来吧谭金孝睁开眼睛:「干嘛?」
「干活去!」
「什麽时辰就干活去?你就算雇个长工,也得让睡觉吧!」
李伴峰道:「这是急活儿,刚做了一趟生意,帐还没清呢。」
「你说这事儿啊,」谭金孝还真就听明白了,「是挺着急的,我估摸着他该走出两条街了。」
谭金孝算的挺准,鲍耀成确实走出了两条街。
今天收租不太顺利,这次涨价,好几家都交不上来,打也打了,砸也砸了,
鲍耀成不是个心软的人,交不上来钱,直接断烟管子。
走到胡同里,鲍耀成觉得脸上吹来一阵凉风。
抬头一看,他看到一个男的穿着黑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站在了他面前。
「你谁呀?」鲍耀成问了一句。
李伴峰抬起头道:「这麽快就忘了,我刚刚还给过你钱。」
鲍耀成看出这是谁了:「你呀,刚才替老陈交租那个?你后悔了?后悔别找我,找老陈去,谁让你贱呢?」
「两句了,」李伴峰压低了帽檐,「老陈的帐已经清了,租钱已经给了,那两个耳光的钱可怎麽算?」
鲍耀成笑了:「你想怎麽算?我打他,算他造化,你还敢打我不成?你当你是谁?你跟谁说话呢?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知道我是———」
啪!
李伴峰伸出右手,一个耳光,扇在了鲍耀成的左脸上。
鲍耀成原地转了半圈,差点倒在地上。
「你打我?」鲍耀成惊讶的抬起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身份———」
啪!
李伴峰又一巴掌,还是打在了左脸上,
鲍耀成的下颌骨被打偏了,说话有点不利索:「我,我是给东家收租———·
啪!
李伴峰打了第三个耳光,还打在左脸上:「我这人手勤快,不愿意用手背,
就用手心扇你。」
旁边几个跟班的冲了上来,李伴峰一人一巴掌,全都放倒了。
李伴峰挥起巴掌还要打,鲍耀成哭了,哭的鼻涕丶眼泪丶血水一起流。
「我就打他两个,两个,你这打我三个——」
「不用给利息麽?」
啪!
又是一耳光,鲍耀成趴在地上哭,不敢起来。
李伴峰道:「刚才你还骂我贱,打你十巴掌,不多吧?」
「我不是骂你,」鲍耀成赶紧解释道,「我是骂老陈——」」
「你刚才又骂了一句,加起来一共两句,算下来二十巴掌,不多吧?」
『爷,我知道错了—·
「你还差了三十块钱没找我,一块钱一巴掌,不多吧?」
「那是你说不用找—」
「这里的利息怎麽算?」
「爷,我,我求你———」
啪!
又一声脆响,鲍耀成两颗槽牙飞了出来。
李伴峰手劲控制的很好,打了几十个嘴巴,还就打鲍耀成左边这半张脸,既没打死鲍耀成,也没让他晕过去。
连本带利都算清楚了,谭金孝走了过来,帮这群人处置了一下伤势,他还埋怨了李七两句:「你看看你这个人,手太黑,都打成这样了,这还哪有一点人模样了?
兄弟们,别哭,都别哭啊,你们哭的怪可怜人的,我给你们上点药啊,我这药可灵了,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来兄弟,你张张嘴,我灌药了!」
一团团绿里透黄的液体,送进了鲍耀成的口中,敷在了他带血的伤口上。
鲍耀成挣扎了好一会,随即双眼上翻,嘴角上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谭金孝道:「兄弟,看好了,这技法叫金汁玉液。」
李伴峰微微点头。
他能让人变成傻子,自然也会装傻子。
随身居房门作响,有人进了屋子。
这人没在正房停留,直接进了二房。
他动静很小,而且还极容易被人忽视。
唱机火光平稳,似乎正在熟睡。
可赵骁婉的傀儡,慢慢睁开了眼睛。
二房里传来了交谈声。
「兄长,时机已到,我从那厮手里夺了钥匙,只等与兄长共举大事!」
「贤弟,焉能如此鲁莽?此贼性情多疑,你夺了他钥匙,势必被他察觉!」
「兄长,我都要与那厮撕破脸皮,哪还在乎他察不察觉?」
「贤弟稍安勿躁,且随为兄仔细斟酌!」
「我没时间跟你斟酌,今夜我必须和他有个了断,兄长要是不肯助我,咱们缘分到此为止,日后形同陌路。」
二房里安静了下来,赵骁婉以为自己技法不够,听不到两人声音。
又等片刻,赵骁婉决定换个手段,忽听二房里有人开口说话了。
「贤弟,愚兄有一套技法传授给你,且先助你一臂之力。」
「咱们道门不同,我哪能学得会你的技法。」
「你既是影子,就能学得会我的技法,只是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PS:地下城的东家,到底什麽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