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太上斩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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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恢复了神识。

    如今斩神剑的修炼,步入正轨,墨画这才有空,去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太上斩情道··」」

    墨画低声沉吟,起了眉头。

    这是那晚,在剑冢禁地之中,独孤老祖传给他的另一种「无上的大道法门」。

    墨画没太敢学。

    他觉得有点问题。

    太虚斩神剑,和太上斩情道,看着是有点相似,但实际琢磨起来,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一个是底蕴深厚,堂堂正正的剑道。

    一个是无情无念,偏激古怪的法门。

    在现有太虚门的剑道奥义中,墨画迄今为止,都没见过类似「斩情」的记载。

    「还有,独孤老祖,为什麽突然会教自己这个东西?」

    墨画皱眉回想。

    那晚老祖神色如常,但言语之间,总有一丝丝违和之感。

    老祖身上·莫不是发生了什麽?

    那晚向自己「传道」的人,究竟——-是不是老祖本人?

    真有人,不,有什麽东西,竟能越过强大的洞虚老祖,向自己传道?

    墨画的眉头越皱越紧。

    事情变得玄乎起来了—

    不过传都传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太上斩情道」,自己要学麽?

    墨画又将这「斩情」的法门,一一回想了下,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门极高深,极罕见,且极其厉害的大道「法则」。

    修了之后,领悟了其中的道,可能真的一念斩情义,一剑断红尘,什麽都能「斩」。

    但墨画总觉得,这法门有点问题。

    问题就出在「斩情」这两个字上。

    人有情,才算是人,将情斩了,无情无欲,还能算作人麽?

    人都不是了,还悟什麽道呢?

    就算悟出道来了,以「非人」状态悟出的道,又会是什麽的道?

    「老祖他——会不会是在骗我?」

    「还是说,有什麽坏东西,在偷偷骗我?」

    「我还要学麽?」

    墨画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可以—-先试着学学,毕竟这可是「悟道」之法。

    但又不能全学,因为这里面肯定有点玄虚。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简单来说,就是看着学。

    「独孤老祖」传授的「斩情」奥义,又浮在墨画耳边:

    「心中空无,斩却自我,人道合一,融合『斩灭』之法则,以身为剑,

    以魂为剑,锋芒无可匹敌,这天地之间,将无物不可斩!」

    这个听起来很强,可以学学。

    但是「将自己一切俗世的情念,全部斩掉,达到无情无欲,无私无念,

    无想无执的境地——·」

    这话有点古怪,可以看着学。

    墨画便尝试着,按照这些法门,去修「太上斩情道」。

    他开始斩去自己的情念。

    无思无想,无执无念,无心无我·—··

    斩去情念———·

    他的面容,渐渐从温和,变得冷漠,甚至隐含着一丝冰冷的凶戾。

    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求道的阻碍,所有人都要斩。

    他自己,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师长,他所爱的人,全部都要斩杀—·

    唯有斩杀所有,方能得道。

    墨画忍不住低声念道:

    「唯有斩杀所有·方能得道——

    「斩杀所有—···

    「斩墨画心境空白,面容有一瞬的扭曲,而后开始模糊,五官宛如「卸妆」后的脂粉,一点点溶解,消弹———

    「不对!」

    片刻之后,墨画猛然惊醒。

    他捂住面容,断了一切心念,以「冥想术」强行稳住心神。

    足足一庄香之后,才从这「斩情悟道」的心境中缓过神来。

    墨画心有馀悸。

    「这玩意,好厉害,也好可怕————·

    他差点,真的就将自己的一切情念给斩了。

    墨画皱眉。

    一旦斩了情念之后,自我泯灭,神念失控,自己会变成什麽样,他都不敢想。

    「斩情——」

    墨画心中沉思。

    情可以斩一点,但也不能全斩。

    「斩情」是为了悟道,而不是真的为了斩情而斩情。

    若真全都斩了,不做人了,问题肯定更大。

    这点他在吞噬神髓,神识道化,融合神性和人性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体悟。

    既然神性和人性能融,那「斩情」道,应该也能融。

    「不能全斩,一些情念,肯定是要留的———」

    「爹娘的养育之恩,要记在心里——·——·

    「师父的传道之恩,也决不能忘———·

    「通仙城的叔叔和小夥伴,一路以来,结识的朋友,太虚门的师兄师姐和小师弟,宗门长老,荀老先生还有独孤老祖·」

    「还有琬姨,瑜儿,顾叔叔————·

    墨画这麽一琢磨,发觉自己要记住的人,还真的不少——」·

    与人的交际,衍生情义,这些也是一个人情感存在的基础。

    若是舍了,人早晚会失却本心,变得空虚而麻木。

    「要找个锚点才行·

    只是,这一路走来,要记在心里的人太多了,墨画一时也不好找个「锚点」,来判定「斩情」的程度。

    爹娘,师父,因果太重,羁绊太深因为羁绊太深,即便斩情,也是最后「斩」,没那麽容易忘。

    可一旦真忘了,也就意味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斩到了本源。

    意味着自己的人性也就没救了,此时再想回头,为时已晚。

    其他人,也能做斩情的「锚点」,但墨画总怕自己太忙了,一时疏忽,

    真给「斩」了。

    一旦斩了,情义了断,就彻底忘了。

    这样以后万一再碰面,别人认识自己,自己却因偷偷斩了「情义」,将别人彻底给忘了,那就很尴尬了。

    「用谁做斩情的「锚点」好呢—····

    墨画有些纠结,考虑了半天,这才猛然间想了一个好主意:

    「小师姐!」

    用小师姐,做自己修炼「太上斩情道」的锚点。

    自己修炼的时候,偶尔想想小师姐。

    若是觉得感情淡了,就说明自己练出了岔子。

    若是感情还在,那就说明,自己还存了「人性」,作为人的情义不曾泯灭。

    而只要人性在,求道之心在,就没问题,

    其他的人性之中,其实是有大把的「糟粕」可斩。

    贪嗔痴,怨憎会。

    心如不定,欲如海水翻腾。

    其他诸般名利杂念,皆可以斩。

    斩了这些杂欲之后,洗去红尘,窥破表象,道心反而清净,志向也越发坚定。

    以这种斩情的方式,便可修出「看似无情却有情」的「太上斩情道」。

    墨画心中欣喜,而后眉头又皱起。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算不算是又练歪了?

    墨画考虑了下,觉得也没所谓了。

    「能练就行———」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歪着歪着,就习惯了。

    一想到这里,墨画内心便坦然起来。

    而后他便开始,正式斩情悟道,按照「独孤老祖」传给自己的法门,斩自己的情念。

    斩了一会,他就冥想一下小师姐。

    若是感情没淡,那就说明,自己斩得没问题。

    若是觉得感情淡了,那就停一下,反思一下适才「斩情」的方式,是不是有什麽不对。

    直到小师姐清丽绝美的模样,又清晰地浮在心头,再继续斩情悟道。

    求天理,存人性。

    就这样,以「小师姐」为锚点,墨画对「太上斩情道」的修行,在一点点加深···

    当然,太虚斩神式,他也没忘。

    每天早上,他先是以太虚剑流,自斩命魂,让剑道本源与自身神魂的伤口深度融合。

    到了晚上,他再修「太上斩情道」

    按照这无上的「悟道」法门,领悟「斩情」之道,再将这斩情之道,融入神念化剑。

    这样一来,他便同时修了「太虚斩神剑」,和「太上斩情道」

    这两门都是他「歪打正着」才悟出来的法门,如今混在一起,一并修行,最终会修出什麽东西来,墨画也不大清楚,但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不会太弱。

    至少斩个邪胎,还是有希望的。

    墨画微微颌首。

    他要求也不高,能斩邪胎就行····

    修道无日月。

    因为新加了两重「法门」的修行,墨画每天的时间更紧,任务更重了。

    他要修行,要去上课,还要给一脉三山,数千个小师弟小师妹们上阵法课。

    课间还要学阵法,要学斩神剑,要修斩情道。

    墨画心无旁骜,专注修道,一时无心他顾。

    只是这日,墨画正在修太上斩情道时,忽而冥冥之中,因果浮动。

    顾长怀苍白带血的面容,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墨画一愣。

    「—顾叔叔?」

    墨画寻思片刻,觉得不太对,便取出传书令,发了一条消息给顾长怀:

    「顾叔叔,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墨画又耐心等了许久,可顾长怀还是没有回覆。

    「怎麽回事」

    墨画皱眉,想起年节在顾家之时,顾叔叔提及的吸血的魔宗,十来个金丹魔修,还有道廷司调集人手,围剿魔修的事。

    「是在执行道廷司任务,不能用传书令,还是——」

    「顾叔叔他,不会有事吧—·—」

    墨画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夜色降临。

    清州城。

    几个顾家修士,驾着一辆马车,正在急匆匆地赶路,他们身上带血,目光焦急,额头满是冷汗。

    待马车进了城,一路风驰电,到了顾家。一人便立即跳下马,顾不得其他,急忙喊人道:

    「快点!来人!去请丹道长老!」

    原本静谧的顾家,立马一阵喧嚣。

    片刻后,顾家的丹师长老赶来,掀开血气扑鼻的车帘,便见到了满车的血迹。

    以及躺在车厢中,半身道袍被鲜血浸红,脸色惨白,人事不省的顾长怀他的印堂,一片死黑。

    「煞气入脑,印堂漆黑——」

    几位顾家长老当即瞳孔一震,心底冰凉一片。

    「这是——死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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