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但很显然,她此刻就是那么自信。陈朝说道:“到了那天我应该还活着吧。”谢南渡挑眉道:“有我在,你哪里那么容易死?”在大雪长街里的少年少女们永远会有那么多话要说,而且想来永远都说不完。院长似乎这些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吃羊肉,满满一大锅羊肉,寻常人可能吃一天便得缓上天,但院长几乎每日一锅,而且吃得不亦乐乎。镇守使来到凉亭下的时候,这一锅羊肉便都变成了桌上的羊骨,只剩下几块不大的羊肉,院长双手油腻,胡须上也全部是沾染的油污,看着哪里像是读书人。“张夫子被关进了左卫衙门里,院长也不操心?”镇守使说起这事情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放在院长的脸上,他在观察院长的反应。院长没抬头,自顾自说道:“我怎么没操心,我已经让那丫头去找那个小子了,我说话他可能不理会,自己喜欢的姑娘说话,他能不理会?”镇守使赞叹道:“真是好手段。”院长冷笑道:“要不是那些课业暂时找不到人来替,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像是他这么蠢的人,这么轻易便被人利用,我都怀疑他会不会误人子弟。”镇守使说道:“张夫子的性情如此,倒也说不上坏,只是那有心之人的确是好算计,方外修士里这样的人应该不多,不过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神都这么大,还真是不太好找。”院长看了镇守使一眼,有些怪异道:“怎么你到我面前还喜欢这么打官腔?”镇守使老脸一红,尴尬道:“习惯了。”院长呵呵一笑,没有多说。所谓的不太好找,永远都是托词,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神都会有一群方外修士藏着,他们不是往日里便潜伏在大梁朝的鬼,而是这段时间悄然入神都的,他们不见得是真的想要借着这一次所谓的传言便让大梁朝改朝换代,但的确想要仔细看看那位大梁皇帝。他们在神都有着无数可能得藏身之处,在那些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深处,或许便有他们的身影。大梁朝想要找到他们,真的不太容易。镇守使说道:“他们很谨慎,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动作,如今就推出一个宋侍郎,而且很可能宋侍郎都根本不清楚自己身后是些什么人,一个糊涂蛋。”院长说道:“能把一个忘忧境推出来看看你们的反应就已经不错了,诱饵不小,只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说来说去,也不是他们方外的人。”镇守使说道:“有没有可能藏在那两家里?”提及那两家,院长的眉头都不由得皱起,叹道:“那样我很难做啊。”镇守使挑眉道:“真要是那两家,对陛下来说,也很麻烦。”魏氏也好,
谢氏也罢,这两个大家族对于大梁朝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若是真有方外修士明目张胆地藏在这两家的其中一家里,那么问题便大了。查不查是个问题。查到之后,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镇守使虽然是大梁朝官阶最高的武官,是那三位武夫里的其中一个,但面对这种事情,也会觉得有些棘手,不敢随意做出自己的抉择。“好在快要过年了。”镇守使说道:“陛下也快回到神都了。”院长笑了笑,说道:“做臣子的没有为君王分忧,不太称职啊。”镇守使无奈道:“我就这点能力,陛下就算是不满意想来也无可奈何,就算是陛下想要换个镇守使,现在也找不出比我更好的。”顿了顿,镇守使说道:“再过些年,等那个小子接班,或许陛下就满意了。”院长好奇问道:“他如今做出的那些事情,你满意吗?”镇守使挑眉道:“为什么不满意?”院长感慨道:“既然满意,就不要让他早早死去。”听着这话,镇守使骤然看向院长,这才琢磨到了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事情,已经渐渐明朗起来。镇守使没有说话,但心中不见得能平静。院长说道:“没有非黑即白的世界,也没有非对便错的事情,不是好人就能一直活下去,不是坏人就肯定要死。”“这个世界从来如此,真的无趣。”院长伸手在水盆里洗手,然后擦干自己的双手,但上面的油污却无法在清水里便被洗干净,即便此刻擦干之后,也会觉得手上有些什么东西,感觉有些黏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院长说道:“但愿这一次,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