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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觉得“礼节”这个词,从父王口中说出来有点讽刺,秦王显然也这么觉得,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但仍坚持让他尽快做准备,他不日将以国宴的规格接待齐国公主。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宴会一旦举办,你们的婚事就定下了。
虽然现今秦国实力拔群,又连灭两国,天下无人能与之抗衡,然齐国毕竟是资源大国,不能掉以轻心,只要稳住齐国,相隔甚远的燕、楚两国就起不了任何风浪。
他目前唯一担忧的是,齐楚两国会联合抗秦——楚国一直在积极活动,楚公子景涵几乎都快把家搬到临淄了,隔三岔五就往王宫里跑,令齐王建不胜其烦。
所以,眼下巩固与齐国的关系,令他们一如既往地作壁上观,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让秦国的长公子,明媒正娶齐国公主,就是当前最有效的方式,一旦婚姻生效,秦齐两国便结成了牢不可破的盟约。
没有人会向姻亲国下手,这是战国时代的不成文约定,虽然天下局势演化成如今地步,誓约的公信力大幅度下降,但也远胜于无,齐王毫无疑问会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扶苏是他的长子,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与政治绑定一生,他能理解他不愿意处处受制衡的心境,但他必须这样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义务。
他们大秦每一位被寄予厚望的子孙,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包括他嬴政。
扶苏却没有一口答应。他垂着眼睛静默片刻,而后徐徐抬起乌黑的眸子,看着父王,声调淡淡地说他想再等些时日,等阿母忌日满一年后,再谈论娶妻的事情。
他曾发誓为阿母守一年的孝,父王应允了,此刻这便是最好的借口。
距离阿母去世满一整年,还差十五日。
秦王立刻阴沉下了脸,他沉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半天没吭声。
殿内气氛一时间压抑无比,站在蓝田玉屏风后的赵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胆战心惊地伺候着。
这偌大的咸阳宫,不,就连整个秦国都算上,敢和秦王抬杠的,也就只有长公子一人了。
最后是上卿姚贾有要事禀报,才中断了偏殿内的剑拔弩张。
父子俩的谈话无疾而终,秦王没有应允,也没有不应允,事情就这么杠在那儿了,谁也不肯让步,固执得像两头倔牛。
整整一天,扶苏的心情都罩上了一层阴霾。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暗含情绪地跟父王说话,父王是他从小最敬重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小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对父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双温柔抚过他睡脸的大手。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装睡,因为一旦假装睡着了,父王就会放下王者的威严,变成一位慈爱的父亲,坐在他床边安静地看他睡觉,还会用宽大的掌心轻轻拍他的肩膀。
可自从阿母死后,一切都变了,他甚至都有点儿无法直视他,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阿母,一想到阿母,他就心如刀绞。
“谁?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长生的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循声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抹嫩黄色的身影,在黑漆漆的门外晃了一下,听见喊声后,如受惊的小兔般,短暂消失了片刻。
几秒钟后,门板外探出半张脸来,白白的,怯生生的,小鹿似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向里瞟。
明明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鬼祟模样,却被她做出了一种含羞带怯的娇憨,长生更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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