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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气味和着淡淡的奶香,自领口缓缓飘溢而出,一点点攀上他的衣袍。

    有仆从暗处走过来,放了一壶酒在案上,又悄然退下。

    赵戎咳嗽了一声,不悦地再度开口道:“景氏,你呆坐着是何意?还不赶快为长公子斟酒——”

    楚萸一愣,猛醒般抬起白皙冰冷的手指,捧起案上的酒壶,先是不知所措了一下,而后身体前倾,哆哆嗦嗦往长公子手边的酒斛里,倒入淡琥珀色的酒浆。

    他的一只手搭在案上,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指骨纤长,苍劲有力,楚萸难受地收回视线,将酒壶轻轻放在一旁。

    她双手端起酒斛,模仿着方才看见的舞女们的样子,颤抖着递到他面前。

    没敢凑到唇边,只停在肩膀附近。

    “长公子……”她红唇微张,柔软唤道,却不知道下句该说些什么。

    这是两年以来,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理睬她,连目光都懒得侧过来,仿佛极不在意,也丝毫不给情面。

    楚萸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接,那她就不算伺候得当,那个大胡子便不会放她回家。

    珩儿还在家里发着烧,她怎么能不回去呢……

    她努力压下蓄满眼眶的泪水,声线凄楚又充满哀求:“长公子,您……您请用。”

    他仍然没有搭理她,仿佛她只是一只在他耳旁嗡嗡乱叫的小虫,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案上轻敲,另一只手依旧把玩那只楚国特产的琉璃酒斛,指尖在鸟兽的纹路上反复摩挲。

    无助与羞辱翻涌而上,楚萸垂下长长的睫毛,心想他怎么可以残忍至此。

    “景氏,若是长公子还不肯饮下,你可是要自罚三杯。”赵戎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睛道,跟旁边的副将对视一眼,显然别有用心。

    男人把女人灌醉,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楚萸一下子慌了,珩儿还没有完全戒奶,她不能饮下太多的酒,何况她本就不胜酒力。

    “长、长公子……”她又唤道,声音几乎如同泣血,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助,“您请用——”

    她大起胆子,将酒斛往他腮边送了送。

    他这回总算扭过了头,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冰冷的嘲讽,落在她局促的面颊上。

    楚萸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手腕微抖,倒得太满的酒液轻轻晃动,洒了一些出来,顺着她手指滑入袖口。

    幸好只是波及自己,若是弄脏了长公子的衣袍,怕是会被责难。

    她又往前递了递,仰头卑微望向他的眸光中,漾起慌乱的水纹。

    她红唇瑟瑟,满是祈求地看着他,而他,根本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细细打量她,从发丝到手指,透着显而易见的把玩的意味。

    就仿佛她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可以肆意对待,随意耍弄,完全不必考虑她本人的心境。

    楚萸闭了闭眼,感到心脏一阵阵缩紧、抽搐,长时间高高举起的手臂也僵硬得发酸,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他明知道她不胜酒力,却还如此冷漠,甚至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窘迫与绝望,当真是彻底将她当成了一个没有尊严的玩具。

    从前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仿佛全都不作数了,那些洒在花园中,秋千旁,旷野里的笑声与暧昧拉扯,如今倒更像是她精神崩溃下的臆想。

    眼泪终于还是滑了下来,清清浅浅的一条亮线,从眼角蜿蜒到下巴,被摇曳不定的烛光,映出碎玉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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