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谈判二(2/2)
“双赢。”
“洗耳恭听。”老教父拿过烟，给章片裘点了根。
“我擅长鉴定大清国的珍品，你擅长保护需要保护的人和物品。我无论买下多少东西，卖出多少，都给你分成，而你要做的，是无论我买下什么东西，卖出什么，都予以保护。”
“都……都有分成？你意思说，每一件都有。”
“对，每一件都有。前提是，每一件，你都负责保护。”
听上去，这的确是个好生意，横竖都不亏。
老教父摸了摸鼻子，他嗅到了钱的味道，但也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在整个西西里，只要是有点名头的家族，谁不想打入东方古物的市场？
尤其是南方那群黑手党，他们本就和政府关系密切，听说，现在派了很多人去伦敦摸关系，但都还没有什么路数。
英格兰那群贵族，压根不给黑手党吃这口肉的机会。
“你的东西是多，2000多件，但……究竟值不值钱，那就不一定了。”老教父说到了关键点。
章片裘笑了笑，“礼扎先生，无论值不值钱，您都不亏，不是吗？”
“不亏，能赚多少呢？”
“比柠檬还要赚。”
“比柠檬还赚？”
“远超柠檬，利润可以和毒品同比，只是需要把时间拉长一些，您的下一代、下下代，时间越长，利润越高。”
利润，永远是打动黑手党的核心。
柠檬的利润是其他农作物7倍的收益，就已经让西西里黑手党充斥，而毒，则是20倍。
珍品的利润大，老教父知道，英格兰买卖古董已经有百年历史，但大清国的珍品，利润比得上其他国家的吗？
“这么大的利润？”老教父摸了摸鼻子。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利润，他们又怎么会成立东方古物协会，且不让你们黑手党碰呢？”
这倒是。
埃及古物之类的，黑手党都有家族触碰，只是如今利润已经不高了，老教父不感兴趣。
“为什么唐人的珍品会有这么大利润？”老教父又问道。
“因为中国的珍品，也就是大清国历朝历代的珍品，绝大部分都适合装饰庄园、屋内、人。”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新时代，中国的古董往往在海外能拍出一波又一波高价的原因：装饰性、实用性极强。
无论是瓷器、画作、包括雕塑，中国的珍品都围绕着‘让皇家生活得更有档次’这一点而来。
这可比木乃伊或亚述古物要实用多了。
连日常的东西都极其精美，更不用提宝石之类的饰品了。
“再者，我们不但可以捡漏，还能自己制作假货，压低市场珍品价格后，再大量购入。”章片裘抖了抖烟灰，笑道。
老教父的眸子很明显亮了起来。
西西里的历史，充满了尔虞我诈和杀戮，他们又警惕又狠，但眼下，这生意的确不错，可做。
妻子端过来了一小块牛排和渗着黄油的青菜，儿媳抱上来一捧鲜花，放到了餐桌上。
去年，南方几个家族派了人在英法军队启程之前，希望能贿赂到作战的官员，方便到时从中得到一些珍品，但很不幸，关系没搭上，几个家族有几个算几个，派过去的儿子都抓了起来，找个理由就给绞死了。
这告诉了西西里人，这一次战争的利润，你们别想沾。
但利润实在太大了，伴随着战争不断推进，黑手党们蠢蠢欲动，最近好多家族都派了儿子过去，老教父是知道的。
他有好几个儿子，但一个都不想失去，所以他没派。
但让小儿子从小接受教育，希望他能从西西里这粗鲁杀戮的大环境中，成长为一个儒雅的教父。
显然，从事艺术品，或古董之类的买卖，听上去好比当个黑手党杀手头子，强。而且，不和官方贵族那群人争战争抢掠过来的珍品，而是盯着其他渠道，这就安全多了。
“如果合作，我不想只拿保护费，而是要深入合作，买卖一起。”老教父说道。
章片裘却立刻摇了摇头，很果断。
显然，这是他的底线：不允许其他人干预东方古物珍品的买卖。
因为他要做的，不是通过买卖这些古物赚钱，而是尽可能地多收藏一些，为中国多留一些。若有外人干预，尤其是这种黑帮，就会变得完全脱缰——黑手党只看利润，一定会买卖。
“那就没法谈了。”老教父放下刀叉，摊开了手，“章先生，如果你觉得我只配当你的打手，交点儿保护费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
说话间，几个黑手党走了进来，手里头提溜着袋子，“办妥了，教父。”
“多少只？”老教父问道。
“7只。”黑手党说着，将袋子一倒。
只见七只手，滚到了餐桌上，惨白中挂着血浆。
“这就是对着干的下场。”老教父冷眼笑了笑，边说着，边斜眼看向了章片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