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倾临淄之风月尽须弥之仪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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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但照悟却并不急着走,而是一翻手掌,托出一座袖珍小山来。此山灵气氤氲,匠心独具。云林花草,无一不真。

    可惜姜望并没有欣赏凋刻的雅趣,很煞风景地问道:“禅师,我们不是要去须弥山吗?”

    照悟禅师朗然一笑:“须弥山已经到了!”说话间一招大袖,刹那间天移地转。

    姜望尚持手中剑,已然”身在此山中“!千山万山皆在眼前,须弥原在芥子!

    但见

    茫茫云海在眼前无限打开,云深之处得见巨大佛台。佛台正中有莲座,莲座之上坐巨佛。

    此佛金身璀璨,大肚能容,大耳垂珠,阔面常笑。无边灿烂,无尽光彩。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似直面此佛。

    围绕着此巨佛,盘坐着密密麻麻的须弥山僧侣。所有的僧侣,都面姜望而坐。

    都在此刻,同时对着姜望合掌低头,致以敬意!

    而照悟禅师在云海前侧身一让,让所有的礼遇,都尽归于姜望。此为千佛顶礼,须弥山至高礼遇!

    自须弥山落成以来,受此礼者,未有一手之数。“这怎么受得?!”

    姜望慌忙避让。

    却被照悟禅师当面一礼定在原处。

    “整座须弥山,自山主永德以下,除却坐关者,皆在!皆礼!“照悟就在这云海之上,虚引佛台上的茫茫僧侣,对姜望道:“我们用这样的礼仪,希望姜施主知道,你对须弥山有怎样的大恩。”

    “姜某汗颜!真不敢受如此大礼!“姜望恳切地道:“我只不过得行念禅师之助,幸得一线生机,才能生还故土,实在没什么功劳可言。要说大恩,是行念禅师有大恩于我。”

    照悟把住他的手臂,道:“且随我来。”

    随着他的话语,那尊巨佛忽然抬起手来,带着无穷灿光的巨大佛掌,在空中平铺,仰对天穹,平伸到姜望面前来。

    此乃须弥山所敬之佛,所拜之祖,所崇之至道!却以佛掌架桥,接引姜望,去那须弥净土。

    姜望深感赧然,自觉难当此礼,却被照悟架着走上佛掌。无尽梵唱在耳边,此时心中有大清净。

    那些郁结、愤满、压抑不得纾解的痛苦,一时涤荡!

    这条路像是一条通往彼岸的路,到处涌动着救赎的辉煌。但有金莲铺地,但有佛光沐身。

    一步万里遥,一步风云变。

    三步之后,他已经随照悟一起,出现在一座金碧辉煌、似有无限高阔的大殿中。

    虽是殿堂,而能察宇宙之浩渺,见天地之辽阔。

    往上看,是浩瀚星海。往下看,是至理梵图。四面看,是菩提智慧,金刚果毅。

    大殿正中供奉的,仍是那尊巨佛。掌托日月,笑对众生。

    而先前在佛台广场上率众行礼的一位胖大和尚,此时身披锦袈裟,笑容可掬地走到姜望面前来。

    紧紧握住姜望的手:“须弥山等你多少年!”

    照悟在一旁介绍道:“这是须弥山当代山主,法号永德。”

    说起来,悬空寺的现任方丈苦命大师,姜望也见过,亦是一个胖大和尚。

    若说”胖大”是圣地方丈的标准,苦觉前辈大约是很难如愿了

    不过两位方丈的体型虽然都较为“丰满”,但从面相来看,苦命大师与永德禅师算是两个极端。

    苦命大师面如其名,真是苦得不能再苦,总是愁容满面,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

    永德禅师则是笑容满面,灿烂无边。好像有很多的开心事,开心得根本藏不住。就像他此刻拉着姜望的手,笑着露出八颗洁白又圆润的牙齿。亲切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等我多少年从何说起?”姜望疑惑道。

    永德亲切地握着他的手,握了又握:“你与我佛有缘,有大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我门下?也好让我一身神通,后继有人!”

    照悟在一旁适时解说:“永德山主主修《弥勒下生经》,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上镇五百年,下镇五百年。顺便一提,这一部是方丈本经你懂我意思吗?”

    这些须弥山的和尚这般直接,实在叫姜望不很适

    应。结结巴巴地道:“我只是来还钟的。”

    永德看了一眼姜望手中的知闻钟,笑眯眯道:“这钟好用吗?”回想手持知闻钟横扫众妖王的场景,至今仍觉畅快。

    姜望诚实地道:“真至宝也!”

    永德道:“你乃霸国王侯,背景极深,此钟又是自妖族夺得,若是执意自握,须弥山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为何又要来还钟呢?”

    姜望默然,最后道:“钟上行念禅师余温尚在。”照悟仰看星海,一时无声。

    永德禅师又道:“苦觉那厮给你列了个单子,是也不是?”从这位山主的口气来看,苦觉前辈真是名声在外。

    姜望诚恳道:“我此来须弥山,是承行念禅师遗愿,奉回佛宝,并无所求。”

    永德道:“正法不轻传,传则以金砖铺地。你来须弥山若一无所得,则知闻钟贵在何处?”

    不待姜望说话,永德又道:“苦觉其实并不懂我须弥山,他连悬空寺都不是很懂。惯会蛮缠罢了那张单子所列,不过尔尔。你若能来我须弥山,有些真正的好东西予你。”

    说话间,永德又看向照悟:“我觉得姜施主若入须弥山,可以执掌知闻钟,师叔以为如何?”

    照悟大惊失色:“这怎么使得?知闻钟乃我山门至宝,世尊所遗,历代唯山主可掌!”

    “怎的不行?”永德怒道:“这知闻钟就是姜施主带回来的,可见佛缘深厚!行念大师何等修为,洞见因果,而以知闻钟交付,说明他即未来!”

    照悟咬牙劝阻:“山门大事,不可轻率!哪有一入门就掌知闻钟的?历代无此先例!方丈若执意为之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

    永德据理力争:“那我便传他衣钵,培养他做下任山主!谁有意见,尽管来找我!”

    “我不同意!”“由不得你!”

    他们越吵越激烈,吵得面红耳赤。但吵着吵着,见姜望始终默不作声,便都投来目光。

    照悟禅师轻咳一声:“姜小施主,你是怎么想的,不妨直言。”

    姜望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道:“君子三戒,老也戒之在得。我若因贪念而来,恐非须弥山之福。”

    永德和照悟对视一眼,一时都无话。

    姜望将腕上知闻钟解下来,双手捧出,恭恭敬敬地放在永德手中:“此宝物归原主,姜望未负天河之约,此心无憾。”

    “须弥山若说一定要送我点什么。”“便替我念一遍往生经文吧。”

    “妖界路远,魂魄无依。我侥幸回来了,还有很多人永远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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