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霞幽(2/2)
“【善乐相】来人了…”
众怜愍心中闪过念头,便见那儿童声音飘荡,叫道:
“遮卢!拓跋家来人了!”
……
白乡谷。
李曦治修行半年,风平浪静,又渐渐入冬有了雪,山林间一片白茫茫,风景与江南相比别有一番景色,很是叫人心安。
驻守多时,正逢着天地灵机连续变化,有霞光流淌,李曦治积蓄本就厚实,吞下箓丹,顺理成章地突破了筑基后期。
与他同来的两人:盘气峰的于羽威、崚河峰的全祎,如今都渐渐安定下来,于羽威的两位弟子都到了,初时畏畏缩缩的全祎也安心修行。
几人时时在院中交谈,正对着满天的白雪,两位晚辈侍奉在前,谷中众人跪坐在下首旁听,听得如痴如醉,饮酒论些小道之事,还真有几分逍遥感。
偶尔谷边由众人管辖的数道关卡派人前来,驻守的筑基修士来报,都没有什么大事,只有几个魔修乱窜过来。
“曦治兄!”
中年男子全祎如今已经称兄道弟起来,他虽然略微年长,却不敢托大。
“真是一场好雪!”
半年时间,李曦治也与这全祎熟悉了,此人从小在宗门内长大,心机不深,无妻无子,只有一老母亲在峰内。
他无道侣心思,也没有什么伙伴,难得的出息事就是筑基成功,只想护着母亲安度晚年,如今被征调过来,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好在大半年下来熟络了,也有了点笑容。
于羽威坐在一旁,抿了口酒,叹道:
“曦治…你家那长辈还真是神威…阵斩慕容武…”
李曦治哂笑,得到这消息时他确实喜悦,全祎还问东问西,过去几个月便慢慢淡下去,只有这于羽威时时刻刻记挂,总是要谈上一句,时常有回忆之色。
李曦治略微点头,还惦记着山另一端的家人,静静盯着雪看,不多时竟然望见一片乌光从南边驰来,停在阵外。
“嗯?”
李曦治站起身,老神在在的于羽威也严肃起来,突然听了阵外叫道:
“三公子!三公子?乌梢在此!送些东西过来!”
“李乌梢…”
李曦治有些讶异,李乌梢是他父亲李渊蛟亲自降服,他自然是见过这妖蛇的,甚至宗法名义上他才是李乌梢的主人。
一眼认出,他飞至阵前,轻声问道:
“家中如何?怎的将你派过来了?”
李乌梢风尘仆仆,抖落了身上的飞雪,露出万年不变的黑衣,答道:
“三公子,关上刚刚抵御一波魔修,并无大碍,倒是清虹大人收了法器重铸,让属下给送来。”
李曦治点头,仔细观察,确实是李乌梢,检查了几样令牌,这才出阵,李乌梢盯了他两眼,阴沉的脸上浮现出羡色,道:
“三公子修为也超过我了!真是羡煞我也。”
李曦治用灵识看了,确实是李乌梢,这才引他入阵,答道:
“你虽然修行慢些,却寿命悠长,各有各的好处…休要说谁羡谁。”
李曦治向着院中人告罪了,带着李乌梢回了房,李乌梢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折扇来。
便见这扇子幽蓝一片,呈现出大半个弧圆,十二伞骨干净利落,散发着幽幽的光彩,似乎掺杂了某种霞彩之光,扇身浮现点点彩光。
李曦治露出点笑意,将之拿在手里,仔细体会,李乌梢答道:
“这是清虹大人杀了赫连家的人夺来的,原本只有六节扇骨,是一样魔器,通体用魂魄和血气洗炼得很是精致,能够吹出灰色的魔风,兴许还有别的用途…”
“后来让人仔细改了,寻思着拿过来给公子用,便将这些血气魂魄去掉了,用了寒精、玄铁补足,品质略跌了些,却也算得上不错。”
“本是能遮住半个人的大扇,如今加了扇骨,厚实了扇面,不过胸膛大小…搜来寻去只得了点霞光宝物,熔炼进去了。”
李曦治仔细听完,很是柔和的答了句‘好’,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件法器在筑基之中只能算得上寻常,却有别样的意义,遂笑道:
“麻烦乌梢前辈转告姑姑,劳烦姑姑挂心了。”
李乌梢点头,答道:
“定然带到…公子可起个名字,我也回去答复。”
李曦治略微试了试,到底不如剑趁手,却也有独特的优势,用一些推拒、勘察、捉拿的法术很是方便,轻声道:
“便叫【霞幽】罢。”
李乌梢点头,李曦治心中很快想起一事来:
“当年突破之时,宵儿为我采了一【六彩虹雾】,如今还在储物袋中,正好将之取出,日夜精炼,炼化到这扇面之中。”
他这头寻思着,李乌梢很快地点头,取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拱手答道:
“那属下这便回去了…只怕离去太久,关卡出了事情,还要落人口实…”
李曦治自然点头,一路送出,一直飞到了大阵之外,李乌梢阴沉沉的脸上犹豫了一番,答道:
“老主人不在世…乌梢本该守在公子身旁,只是受了分配不在近前,还请公子保重。”
这老蛇平日里阴沉沉,骂起人来毫不客气,可几十年下来过得是东海完全比不了的日子,恩情是记着的,李曦治听着默然一息,点头应声,一路将之送出谷外。
他把这面【霞幽】灵扇挂在腰间,一路驾风飞着,把信看了,对关中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落回阵中,于羽威只看了一眼,笑道:
“恭喜曦治得了法器。”
全祎羡慕地望了一眼,他只想当然李曦治背后的剑定然是筑基,又有羽衣,宝扇也是筑基,恭喜两句,暗暗叹道:
‘只可惜我全氏祖上…错过了时机,大好时机早早独身投入青池…哪怕多占据些地盘等着并入也好…我全氏也能比之袁、于、宁几姓,不至于到代代单传的地步…’
他正暗暗想着,李曦治、于羽威却悚然而立,齐齐看向北方,只见灰蒙蒙的雾气升起,若隐若现,在空中沉浮。
全祎面色顿白,骇道:
“拓跋家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