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恩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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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色赤红起来,李曦治眯了眯眼,远处极速闪动了一点巨大弧形光泽,掉下来一片金色,只听两阵碎裂的脆响,浮现连绵的建筑,落入远方的山中。

    “兴许是灵氛变动,沟通洞天落下东西来了!”

    李曦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浮现几个念头,扯住身旁的李泉涛,两人同时使出血遁,遁入空中,趁着天地赤红,飞向南方。

    两人才刚刚驾起血光,不见拓跋重原来追,这魔修反倒是原地驻足,闭目施法,李泉涛方才一番打斗全凭着法器,尚差点被这人打死,如今这魔修施起法来,看得他心惊肉跳。

    果然,两人才飞出去几里地,六道白光飞驰而来,却与原本的淡白色截然不同,显得浓厚许多,甚至转化为淡淡的黄色,李泉涛看得心惊肉跳,取出符箓来。

    李曦治同样用出几张符箓,手中一捏起【心鼎消厄】来化解法术,李泉涛只运起【壁水丹】,毫不爱惜地往白光上撞去。

    “轰隆!”

    白光与法器相撞,顷刻之间化为万片白刃,如雨一般浇过来,李曦治的几个法力护盾只撑了两息时间,通通打在自己羽衣上。

    这件羽衣再度跳出金光,喷涌而出,将余下的白刃削得一干二净,仅仅叫他吐了口血而已,妻子这件羽衣再度救了他一命,李曦治连忙服丹,再去看一旁的青年。

    李泉涛吃了个满面白刃,用出了什么符箓护住了头部,咳嗽两声,伸出手在空中用力一捞,截住自己的断臂和断足,急急忙忙装上了。

    府水道基的躯体有些神妙,与寻常筑基比起来更不惧这些断手断脚的伤势,他唤回【壁水丹】,继续驾起血风,看起来伤势并不重,对他很热情,还有心思道:

    “【壁水丹】本体坚硬无比,甚至可以直面紫府,无须担忧。”

    拓跋重原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李曦治出了口气,终于有心思想些别的:

    “家中还有一【见阳环】,同样坚固难料…只是与青松观有关,始终不敢取来用……”

    他与李泉涛途经了一阵前,大阵尚亮盈盈发着光,显然是也不愿意放他们进来,这青年面色一沉,并未多说什么,只道:

    “峰主随我来,不远处由兄长接管,正可入那阵中。”

    李曦治略微观察,拓跋重原还是没有踪影,两人并不放松,依旧驾着血光飞遁,不过半刻就到了一座青山前。

    李泉涛显然在此处的地位还比成犊关高些,也无需通报,晃了晃令牌便可带人入内,过了大阵,便见狼狈一片,倒塌了不少房屋。

    此处虽然狼藉,人心还算稳定,李泉涛问了两声,回头答道:

    “峰主…我兄长前去驰援,还未归来,此处还算安全,峰主放心疗伤!”

    李曦治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四肢百骸寸寸生疼,头昏眼花,勉强支撑道:

    “不必如此客气,多谢兄弟了…大恩不言谢…”

    “诶。”

    李泉涛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所受的内伤重得多,他也并非热血上头的冲动青年,愿意出关接应李曦治以报恩情,本也是想着兄长在此处,有所考量。

    可他方方面面高估拓跋重原一筹,到头来受的伤还是要比自己想的重得多,兄长不在阵中更叫他汗流浃背,冷汗满面:

    ‘还好那魔头不肯再追,若是他狠下心来追,兄长又不在阵中,恐怕要我与他两人连带着全阵修士尽数葬身于此!’

    两人逃杀一阵,皆是身心俱疲,无论什么事情也要等疗伤之后再说了,各自寻了洞府,默默疗伤。

    李曦治盘膝坐下来,仔细一估算,羽衣又有损坏,寿命只折了十余年,算是把命保住了。

    “所幸有会秋丹!所幸…留了份恩情…”

    ……

    ‘误了时辰了。’

    拓跋重原一阵皱眉,手中却一点不慢,六道白光追着血遁而去,果断抛下两人,急速往来时的方向飞去。

    破关是必然之事,追杀这羽衣男子也不过是顺手为之,追不到便追不到,左右不过一筑基,可若是耽误了族中的事情,那便是大问题了。

    他飞跨出去十余里,仙辇碾着白气赶上来,拓跋重原再也没了轻松写意的模样,法力灌注入仙辇之中,一路疾驰回去。

    拓跋重原施法估算了片刻,按着法术的指引,很快落进一片山林中,正好瞧着自己的长戈插在一块布满青苔的青石上,法光闪闪。

    法器被李曦治封住,他不能挥之即来,只好亲自去取,心不在焉地落到石前,用力一扯,竟然不曾扯动。

    “嗯?”

    他打了个激灵,霎时回头,偏见赤红色天光之中云雾纠葛,显露出一少年来,身着云纹道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客气地道:

    “道友,这长戈是在下的东西。”

    拓跋重原本就心情不美,气得笑出声来,只急着赶回去,根本不想多理他,一头慢慢发力,一头冷声道:

    “好胆!”

    他狠话到了嘴边,又即刻停住了,发觉长戈还是死死地立在石上,不因为他的举动而动摇,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这少年微微躬身,仔细打量着他,和气地笑道:

    “本是得了命令,前来此处分上一杯羹,倒是巧了,就有把长戈从天而降,正正落到我面前,还以为平白无故得一好法器…”

    “原来是拓跋家的公子,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他赞许地点点头,很是满意:

    “拓跋玄郯死后,贵族不敢踏进东海半步,难得能逮见一次,在下没有他意,只是要杀了公子。”

    拓跋重原听着渐渐不对,沉沉地看着他,眼前这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他手中默默扣上一枚玉符,面上的黄白之色越发浓厚,蓄势待发。

    “东方合云,见过公子。”

    少年理了袖口,拱手一礼,笑道:

    “公子怎地还不跑?快快逃命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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