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后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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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能上得了台面的灵丹,而非哄一哄那婆罗埵的妖物。

    至于所谓的【空性共形】,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倒有些像是【天心一意】的简化明阳版,李曦明扫了两眼,如果说先前没有得过【天心一意】,【空性共形】无疑是极有价值的,如今倒是显得用处不大。

    写这幅神卷的时候,崔颚明显寿元无多了,却还是感叹道:

    ‘三玄之内,丹属兜玄,曾闻宛陵之下立四宫,号称四密丹法,却已邈渺,若得其一细读,此生无憾矣!’

    显然,崔颚也是知道诸如天心一意丹法前人早有研究,暗暗遗憾。

    ‘这位崔颚前辈明显在寻求丹道上更高的突破,可是终究不如密樊宗道统的【天心一意】。’

    ‘四密丹道,应当就是兜玄丹法的传承…江南有密泛、密樊二密,其余应在他处了。’

    李曦明细细读了,翻手把这【麟光晖阳神卷】折过来,发觉这东西细腻柔软,材质不俗,应当也是紫府灵资炼入卷中,使得百年不变。

    “有了这一卷,到手的明阳资粮大多都能针对性地成丹了!”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来,李周巍则多看了他几眼,提醒道:

    “叔公如今神通修为如何?”

    李曦明微微一怔,答道:

    “这些日子没什么伤势与斗法困扰,只是忙碌了一些,《君察昭心经》才服下气,距离筑基还有几个年头…更别说把仙基炼圆满了。”

    李周巍略有不解,踌躇了才道:

    “叔公修行速度本是极快的,不知是否是赫连无疆斗法伤过气海?百艺是要紧,可早早把命神通炼全,以保性命,亦不能轻放。”

    他从袖中取出前些日子鸺葵观送过来的【麟光照一丹】,自己收下一枚,其余的交过去,正色道:

    “【麟光照一丹】是平日修行服用,这丹存着不如用。”

    李曦明叹了口气,答道:

    “实在是多方吃紧,有用得着的,先挣他个资粮,又怕斗起来伤了,白白修行,故而一直推迟…”

    “只待我手头的事情解决了,闭关几年!”

    他笑了笑,才准备驾光离去,却见李周巍微微一止,低声传令道:

    “去把族弟请上来!”

    李曦明一挑眉,却见一位红衣袍的俊男子飞上山,左右皆行了礼,笑道:

    “见过大父、兄长!”

    “哦?”

    李曦明这会儿多了几分显露于面的喜色,带着笑意抿茶,只道:

    “原是咱们五公子出息了。”

    “大父折煞我了!”

    李周暝其实从未见过李曦明开什么玩笑话,一时间不但失措,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干巴巴地应了一句,李周巍却笑道:

    “五弟突破出关,撑船而唱,可有好些名气。”

    李周暝自己那点虚荣心被两位真人调侃,难得红了脸,问了几句好,直道不如真人万一,李曦明暗暗满意,笑道:

    “我还有几件事情未了结,等着安排好了事务,再回来考校你。”

    他虽然欣喜,到底怕孔家人出事,不敢耽搁,早早离去,李周暝欲言又止,难得见他一面,实在有些怅然若失,木然地立在一旁。

    ‘白马驰西岭,后嗣待升仙…’

    李周巍倒是品了片刻,让自己这位族弟坐了,心中暗明:

    “的确是有福缘的,承晊叔父一去,立刻闭关突破,暗暗符合了明阳父亡而子晋之道,更何况有神通之兄祖,一言而决万人生计…都是在添助力呐…”

    ……

    沐券门。

    夜色浓厚,山林漆黑。

    李曦明一路往山稽郡而去,很快入了山门,发觉四下里静谧,一路落到了山顶,洞府前也林木耸动,寂然无声。

    可偏偏这一片黯淡的山顶,一位中年人正跪在下方的台阶上,身形几乎笼罩在重重的林木之中,显得黑黢黢,好在一旁的法灯此时已经自行点亮,透过林木的间隙照在他的面孔上,反而生出稀碎斑驳的光明,照得他双眼灼灼。

    此人李曦明见过几眼,虽然如今有些不同,可此刻一下就认出来了,迈着的步子稍稍一停,微微侧身,低头看了一眼。

    ‘倒是聪明。’

    就是这一眼,让这中年人立刻抬起头来,可动作立刻缓和了,视线不敢超过他的膝盖,声音有些哆嗦:

    “夏祥见过真人!”

    此人是孔家最年轻的一代筑基——孔夏祥。

    他曾经张扬上挑双眉尾端变得下垂,眼角也一副丧气模样,曾经激扬易怒、冲动果敢的脸已经完全失了色,变得又苍白又干瘦,双目深陷。

    短短十余年,沐券门的生活已经彻底磨平了他的棱角,青年的精气神已经一去不复返,只留下愁苦的皮囊披在惊惧的骨肉上。

    作为孔家的青年嫡系,他自然承接了婚姻,娶了沐券门的嫡系,这么多年来,孔孤皙大部分时间都被外放海外,他一直是孔家嫡系的代表,凡事磕磕碰碰,最后都会落到他头上。

    如今北方冲天而起的气象,他看得又惊又疑,此刻跪在台阶前,哆嗦着不能说话。

    李曦明瞧了他一眼,看着气色就知道朱宫失踪和闭关的这些年没有精力管束,沐券门的这群客卿长老没少折腾他,问道:

    “孔孤皙如何了。”

    孔夏祥面上一下涌起潮红色,低低地道:

    “小人…小人不知。”

    “上来作甚?”

    这男人把头贴到地面上去,又像是咬牙切齿又像是哭泣,极为用力的叩了一下,答道:

    “小人…怕…”

    李曦明步伐只停了一瞬,继续往洞府中踱步而去,随着他踏入空荡荡的洞府,两旁的法灯立刻闪烁,照的台阶之下一片光明,山顶依旧寂静,唯有一点幽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那就在这跪着吧,熬过去就不怕了。”

    李曦明一路入内,发觉汀兰已经毫无踪迹,洞府之中只余下善柏真人调配灵药的悠闲身影,他置身事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而空荡的内室之中隐约传来朱宫剧烈的咳嗽与吐血之声,那艳红色的花瓣伴随着暖风从洞府之中涌出,呼啸不止。

    身边的老真人用神通定住风,白眉下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李曦明,显然也有察觉,苍声道:

    “汀兰去了鸺葵商议要事…想必昭景也有预料,只是她嘱咐我…等你来了,让我全力配合你。”

    李曦明幽幽一笑,老人静静地道:

    “到底是沧桑世事起与落,都有为难处。”

    李曦明默默摇头,将袖中的玉杯取出,放在老人案上,答道:

    “拜托老前辈了…尽早了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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