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司宁去留1+1\2小指勾尚白银盟加更4\10(2/2)
他笑着贺了几句,司元礼却正色道:
“既然如此,我看这事情还是趁早定下来…毕竟两个孩子修为越来越高,往后的子嗣难得…”
既然两人情愿,这种事情司元礼一提,很难有拒绝的意思,李曦明心中暗暗动念,干脆直言道:
“道友所言甚是!只让两个晚辈回来一趟,让家里的长辈都见见,这事情就可以定下来!”
一来一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司元礼不疑有他,笑着点头。
李曦明一路将司元礼送出去,这才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回到山间。
“来人!”
他唤了一声,吩咐道:
“我去一趟北海,短则十余日,长则数月——去和绛宗说,不要管南方的任何事情,如若真有要紧事,可以请示明煌真人,切勿自作主张!”
……
新雨群礁。
海风呼啸,浪花滚滚,粉衣女子驾风而来,两侧的修士见了他,纷纷退开,恭敬唤了,旁边的紫衣女子呼道:
“阙宜师妹回来了!”
这女子脸蛋圆润,耳朵小巧,显得精致,面容随着年龄增长更显成熟,竟然多了几分潇洒的风度,正是李阙宜!
她停了风,先向左右迎接他的诸位修士一点头,这才扫了她一眼,答道:
“原来是羊护法,今日好清闲。”
这女子好像没看出她的冷漠,上前一步,笑道:
“听说你要回来,我欣喜得很,立刻来迎了。”
李阙宜笑而不语,驾风上前,这才见一男子乘风而至,面容俊朗,颇有风度,在她面前停了,疑道:
“这一次怎地这样久?我倒忧心你出了事。”
李阙宜这才有几分真切的笑容,答道:
“阙宛姐姐也在群夷!我们多年不见,自然要叙旧…她真是成熟了不少,凡事处事规划,早就有了几分长辈的味道了。”
她流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我才筑基…姐姐竟然已经筑基后期了!”
司勋会颇为赞许的点头,一旁的羊客卿并不理会太多,本就听闻李阙宛血脉不算尊贵,又被外放群夷,估摸着是个不受宠爱的,忙着笑道:
“果真都是厉害人物!只是修为高归修为高,恐怕不如师妹血脉尊贵,受真人看重,又有这样的好夫婿…”
李阙宜自家感情最深的姐妹就是李阙宛了,这话听在耳中犹为刺耳,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叫李阙宜面色冰寒,皱眉转身,冷声道:
“羊护法,我家的事也轮得到你挑拨了?!”
这紫衣女子顿时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嘀咕了几句,见眼前的女子冷笑:
“真人下过命令,旧时紫烟之弟子,皆处护法、教习诸位,羊护法刚刚出关,理不清局势,在我面前谈谈无妨,若是让真人听了,也不知护法受不受得起,嘴上可注意些!”
“现下又挑拨紫府嫡系,仔细护法的性命!”
她转过头去,将这女子丢在原地,直往岛中去,一旁的司勋会则意味深长地看这女子一眼,迈步跟上,笑道:
“竟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李阙宜摇头叹道:
“她当年修为比我高,也是师姐一辈,我敬她三分,她倒是倚仗起来了…如今不比往日,若是任她攀附,到头来她自己丢了性命,还要连累我。”
司勋会笑盈盈地道:
“放心,以后不会来烦你了。”
李阙宜扫他了一眼,柔声道:
“凡事先和我商量…”
却见一女子上前来报,亦是当年紫烟门的诸位同门,态度却极为恭敬。
“两位大人!”
这群修士在这海外吃了几年的苦,早已经服服帖帖,大家都扯去了那层仙门的皮,与李阙宜的地位差距突然无限放大,成了云泥之别,只余下一口一个大人了。
她恭敬地道:
“真人在殿中等着大人!”
司勋会面色一肃,立刻退下,李阙宜则连忙转了方向,一路向前,到了大殿间,拜谢入内,却发觉席间不止一人,除了这位主持新雨的况雨真人,还有一位一身白衣的美人,气质忧郁。
“拜见真人!”
李阙宜才拜了,况雨却笑着让她上来,很是亲近地介绍道:
“婉儿姐,这是阙宜,我顶喜欢的晚辈。”
此人果然是不见已久的宁婉!
论起年纪,宁婉其实比况雨要大上一辈。
况雨在衡祝福地进修,遇上了前一辈真人陨落,衡离真人成就,福地人手空缺的年代,父亲又是真人,无疑是把两道的资源都吃满了,突破本就极快。
而宁家当年最关键的元素真人无后,宁家实在凋零,勉强挑出来的宁婉其实天赋不如况雨等人,堪破蒙昧的时间又格外久,这才会晚了这么多——真要论起来,况雨自然要叫她一声姐姐。
宁婉微微点头,答道:
“阙宜…你是哪一脉的人物?”
李阙宜下拜,恭恭敬敬地道:
“晚辈乃是渊笃脉曾孙女,天祖乃是玄字辈,名宣。”
“李玄宣…”
宁婉显然也是知道的,轻声道:
“原来是老人家的子嗣。”
她心情不佳,只答了这一句,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况雨却八卦起来,问道:
“哦?昭景可是你嫡亲长辈?他后嗣如何?”
李阙宜这可不敢认,忙道:
“禀真人,昭景真人是渊平脉…真人…有一孙,周字辈,名暝,再无他嗣。”
宁婉略有无奈,以神通道:
“歆雨…司家也是前途不明,怎能嫡亲许之。”
况雨只笑,让她起来,惋惜道:
“只可惜你已经入了紫烟门墙,也早早筑基,修的道统我不熟悉,否则我倒有些动心了。”
“可你在我手下办事,也不能苛待着你,紫烟的这套功法不差,我却认识一家更好的,重要的是有紫府之路…”
提起紫烟,宁婉皱眉问道:
“我看了几眼,在你地界上的紫烟门人过得实在狼狈…可不是光彩事。”
况雨正色道:
“这可不是我的安排,是汀兰前辈的提醒…我可不比紫烟门,也不比以前阔绰的日子了,如果不压一压她们的脾气,我又不能事事出面,到时候只会为她们惹上杀身之祸…”
“打压一二,也省得她们在外惹事…”
她笑了笑,转过头来,看向李阙宜,道:
“跟着你的是司马家的人,倒也是个有出身的,当年南下投了太阳青玄,元修真人也是最后一辈有太阳道统名号的真人了…更何况…”
况雨问道:
“也有澹台血脉吧?”
这话自然不是问李阙宜的,见着宁婉点头,随口道:
“是澹台家,毕竟祖上结缘。”
况雨一边应答,一边随手从袖中取出一物来,放在掌心亮堂堂数枚圆珠,透露着一股冰寒之气,看上去品质颇佳,笑道:
“与我都熟络,既然有喜事,先收着吧。”
李阙宜面色微红,连道不敢,却被况雨指着收了,笑着让她下去。
宁婉只叹息,李渊钦一闭关,留在宁家的那大猫小猫三两只都是不会操持的,说不准连贺礼都不会送!宁婉名义上又在闭关,自然不能多说。
“倒是婉儿姐…这处境…”
听了这话,宁婉神色疲惫,淡淡地道:
“无妨的,我迟早要回去,杨家事情,我闭关暂时可以避过,至于最后的结局…要看青池。”
“哪怕渌葵池有点反应,我都能保住一命…”
况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时局实在不容乐观,那位渌水大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可以说是这么多真君之中最难伺候的几位之一…
‘更何况,把浊杀陵的大罪推给她…实在叫人不能不心疑…’
况雨有些忧虑,答道:
“再怎么样也是那位的道统,这山、这阵、这池,费过多少功夫,任由其被夷为平地,岂不可惜?”
宁婉幽幽道:
“哪里用得着?他处置了此地,再祀渌水,为大人重建道统,便可从容退走,就算一切被推倒了,哪年哪月,池中又走出来个渌水大真人,挑几个家族来点化,不就又立起来了?”
况雨神色一凝,问道:
“不是…还有迟步梓?他也是入过池的!”
宁婉低眉道:
“可他有用。”
她的声音平淡,却在这大殿中静静飘散。
况雨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眼前的美人抬了抬眼,露出眼底的平静与忧郁,声音轻飘飘:
“他看清了、他算明白了,修在池上,哪怕有千般万般的神通,唯独为了修一个用处,修了用处,就可以捏住那枚钥匙,那枚印。”
“青池是一个越缩越紧的口袋,最终是要被装到兜里去的,青池的神通不是紫府,是大人的私产与替罪羊,只能活一个人…只够活一个人,这个人走出来,得到那个机会了,其他人就要留在口袋里。”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清楚他为何不修神通,如今想来,他也看明白了,只是他没有迟步梓的野心,不肯往外走,孤独地捏着那钥匙——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