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梅罗加斯的抱憾终身(2/2)
她还有一种获胜的可能性。
炼狱回廊学院那边还有两个人质！
只要抓住幻魔族校长或公主殿下，她梅罗加斯就可以再度掌握主动。
而且如果她猜的没错，把那个男幻魔族杀掉，寄宿在他身上的卡利耶拉也会消失！
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卡利耶拉现在这么弱，法力也如此拮据。
在大战的炼狱浓烟中狂风凛冽吹而过，三道疾速的身影短暂的显形。
原本高傲的梅罗加斯，深紫双眼显然不再像之前那般锐利，似乎在这短暂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她曾经那散发着紫色光华的身躯，现在已经布满了致命伤，长发发尾滴着鲜血，雾霾紫的嘴唇也染上了一丝殷红，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发变弱，随时倒下都不会让人意外。
但她的面容依然冷峻中带着半分戏谑，伤口掩盖不住她邪性的笑意。
亵渎卿梅罗加斯闪烁的身姿如鬼魅一般。
对方根本没有发现战场的细微偏移。
光凭那个身上魔力微弱的幻魔校长和炼狱回廊学院内部结界可守不住公主！
原本要佯攻塔莉娅的梅罗加斯忽然调转了方向。
而第一时间挡在塔莉娅面前的西格丽德，也被梅罗加斯晃到了。
梅罗加斯竟径直朝着炼狱回廊学院方向，爆发出最高速度破空而去。
“！”
西格丽德感觉到那股强烈的魔力波动，明白了亵渎卿梅罗加斯的攻击目标不是塔莉娅。
她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瞬身魔法，化为银色闪电，朝梅罗加斯追去。
“哈哈哈哈。”
梅罗加斯笑了，嘲笑着西格蕾和卡利耶拉没有防守公主的意识。
她早有预料与准备，一挥袖，魔力毒网如预判了西格蕾的行动一般阻碍着西格丽德的速度。
西格丽德身体猛地一震，努力挣脱。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减速，被锁链紧紧束缚，难以动弹。
“呼……”
西格丽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像在她真正的绝技，身上银色光芒再次点亮，比以往更为璀璨，不论如何，身体中的生命力在瞬间被全数点燃，化为炽热的银色火焰。
银色烈焰在毒网疯狂地灼伤，要将其融化。
梅罗加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个什么状态，竟然根本控不住这家伙。
但，没有关系。
现在她亵渎卿已经离公主更近了，她一定可以先一步解决掉幻魔族校长！
只要杀掉，杀掉那只幻魔族。
一切的局就破了！
无论自己对他是否还有好奇，是否还想和他聊聊天，都不重要了。
先前越是觉得他有趣，现在就越是恨他，想要将他毁掉。
梅罗加斯早已理解——
这家伙就是今天阻碍她的罪魁祸首！
随着梅罗加斯撞破炼狱回廊学院外部结界，距窗边的校长还有数百米，空气中弥漫的建筑碎屑被她的深紫色魔力拉扯成一个微型漩涡。
而在这旋涡之中，紫晶光束正在凝聚，将要径直洞穿路径上的一切。
“快躲开！！”
西格丽德感觉到那股恐怖的魔力波动，知道这一招哪怕梅罗加斯再轻描淡写，自始至终她都在全力找机会将兰奇彻底抹杀。
“……”
休柏莉安害怕地抱紧了兰奇。
而兰奇的表情仍旧平淡。
他的眼神像在凝视着夜幕，又像欣赏着月光。
就在梅罗加斯蝎尾释放出的光束距离兰奇只有咫尺之遥时。
兰奇和休柏莉安被无形的风暴力场所笼罩。
梅罗加斯的攻击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哪怕整个建筑都被梅罗加斯的攻击洞穿，紫光直达了遥远天际的夜空中，兰奇和休柏莉安还是毫发无伤。
“？”
梅罗加斯不知道这是什么逆天法术。
但至少是八阶的法术！
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西格丽德的双眼升腾着闪电般的光芒，身上爆发出全盛的银色光华，手中聚集的力量可以粉碎任何障碍。
她聚集全身的力量，使出了自己生涯中最为强大的一击，身体化作了一颗彗星，在刹那间将崩天裂地的拳意撞向了亵渎卿梅罗加斯！
整个过程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速度之快，连在不远处的梅罗加斯都难以捕捉其动作，力量之强大，甚至让天上的云层都为之撕裂，展露出短暂照亮炼狱之地的白光。
梅罗加斯的攻势全都放在了兰奇身上，完全没机会防御这一突如其来的强烈攻击。
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西格丽德的全力一击狠狠轰在了她的身上。
冲击力将梅罗加斯震飞出去，直接撞碎了身后一片的山峰，尘土飞扬中，她身上冒出一缕缕紫烟，而在肩膀上那无法抹消的银色电光不断侵蚀着她的魔力，是西格丽德极意升华的拳意对她造成的重创。
“咳咳！”
梅罗加斯咳出一大口血。
若不是她全力避开了要害，而是让这一拳打中她的胸口或脑袋，可能现在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了。
她一刻也没有停在地上。
因为她知道这时候放弃，再被追击，就是必败之局。
梅罗加斯强忍着眩晕感和剧痛，竖起蝎尾，朝着天际的幻魔族再次凝聚起了舍命攻击。
越是杀不掉，她越是想杀！
她从未感觉过自己的杀意有如此躁乱强烈过。
紫色光炮再度爆发。
这时西格丽德需要做出一个选择。
要么去保护兰奇，要么继续攻击梅罗加斯。
她清楚兰奇有一个风魔法可以抵御九阶以下的所有伤害。
刚才兰奇身上的防御魔法好像有点不一样，所以理论上兰奇还可以挡。
但西格丽德也不敢拿兰奇的命去赌。
直至她遥遥对上兰奇的视线，瞬间就懂了并做出了决断，朝着下方的梅罗加斯俯冲而去。
梅罗加斯的魔力光炮再度被兰奇周身的免疫力场挡住。
这回轮到梅罗加斯愣了。
到底是什么鬼法术，能不停地开绝对免疫？
是不是这家伙根本没血条？
兰奇高高在上，望着远处地面的亵渎卿。
那气质超脱凡尘。
就像他才是君主。
而梅罗加斯不过是一介臣民。
休柏莉安抓紧了兰奇的手臂。
只有兰奇身旁的休柏莉安才知道兰奇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要藐视或者嘲讽亵渎卿的意思。
那仅仅是站在主席台上的校长在警告学生，不要再挑战校长了。
“结束了！”
西格丽德的身影在天际再度合拢的火山灰下带起一道锋锐的风浪，飞跃向梅罗加斯所在的位置。
风速加快，雷鸣加剧！
一切都迎来了最后时刻。
“幻魔族！！你干得漂亮啊！我终于知道杀了你会有多么快乐了！！”
梅罗加斯牙齿咬得嘎吱响，嘴角却在不断勾起，没有半点犹豫，在一瞬间凝聚起了全身剩余的所有法力。
她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西格蕾的攻击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这一刻她的心中无比清楚，她要杀了那个让她计划全盘崩溃的幻魔族，只要杀了他，自己和他一起死掉，也是愉悦至极的圆满！
至于公主，就让她活着好了。
这算是她对公主最后的温柔了。
或者说，跟那个幻魔族比起来，她对公主的杀意已经清淡如水了！
那蝎尾密布的紫色腐蚀气息如疾风暴雨般聚集，周围的所有生灵都仿佛感受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压抑与危险，每一缕魔力皆带着深不见底的恶意，试图摧毁锁定目标的四肢百骸。
“哈哈哈！你绝不可能挡下这一击！！”
梅罗加斯的每一滴汗珠都在倾诉着她此刻的决意与疯狂。
就当梅罗加斯朝着幻魔族掷出她最狠毒的穿刺法术，也是幻魔族无心战斗，显露破绽，无从躲闪的时刻，她觉得幻魔族必死时。
免疫力场又出现了。
替幻魔挡住了所有攻击。
梅罗加斯的攻击还是没能奏效。
这种感觉，如同被无数的冰锥刺入心脏，直达灵魂深处。
梅罗加斯不理解，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无敌的。
明明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身上的魔力有多强！
但是没有机会给她思考了。
西格蕾那追击的拳势已在这一刹那抵达。
梅罗加斯听到了自己身体内骨骼断裂的声音，身体的每一个组织都被狂暴的力量摧毁。
“呃啊！！”
在梅罗加斯凄厉的惨叫声中。
她被深深地砸进地面。
但她仿佛狂化了一般。
也许是她的骄傲，也许是她过于强悍的生命力，也许是她本就适应这种至死方休的战斗。
梅罗加斯在得知自己无法擒住幻魔族和公主的瞬间，内心就已然明白，逃脱的希望已是渺茫。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幻魔族新校长，此刻仍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毫无亲自出手的意思。
顿时，梅罗加斯疯魔般地仰天长笑，带着鬼一样的意志力站了起来，声音凄厉刺耳，面容也逐渐扭曲变形。
她似乎已然忘却了西格蕾还有卡利耶拉的存在，就像是认定了自己败局已定的命运。
她驱使着自己的所有魔力强化身体，径直炼狱回廊学院边缘的那个白发幻魔族而去。
哪怕是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她都要往上再爬一点，要离这个家伙更近一点。
“我要——杀了你！”
梅罗加斯声嘶力竭，又带着生死看淡的癫笑。
“能跨过生死一关，看来你也是倒悬卿认可的魔族。”
植物园碎掉的整面落地玻璃窗后，兰奇纹丝不动。
因为，当梅罗加斯孤注一掷时，这场对决的胜负就已然揭晓。
梅罗加斯将西格蕾抛诸脑后的错误之举，很明显都不打算赢了。
只见西格蕾御空而来，顷刻间便将梅罗加斯连人带着蝎尾掀翻在空。
她抓着梅罗加斯的蝎尾，将她往地上拽。
梅罗加斯的身影也如一颗陨星般从高空中直坠而下，重重砸在了地面。
梅罗加斯再次被西格蕾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星光洒在旷野上，映照出一派诡异而静谧的景象。
梅罗加斯无力地瘫在山崖，仍是要昂起那高傲的头颅，望向上方。
“我要杀你……我要杀……要杀……”
梅罗加斯脸上血迹斑斑，双目布满血丝，魔力和气息都前所未有的弱，却改变不了她的执念。
“说实话，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西格丽德擒拿着梅罗加斯。
她见过许多恶徒，在将死之际的嘴脸。
但在梅罗加斯身上，西格丽德感觉不到一点恐惧，就仿佛这个恶魔身上并没有名为惧怕的情绪，她丝毫不在乎落败后可能遭到怎样的惩罚，只有无法熄灭的杀意。
这家伙突出一个不疯魔不成活，是个办大事的恶魔。
炼狱上，狂风呼啸，席卷着火花，掠过一地断壁残垣。
西格丽德等待着兰奇告诉她该怎么处理亵渎卿。
曾经不可一世的强者，终究难逃败亡的命运。
这时，兰奇终于从炼狱回廊学院的边缘缓缓踏入半空。
他被猫老板的念动力魔法送了下来，悠闲地迈着步子，仿佛只是在散步，走到梅罗加斯面前，才停下脚步。
“你是在嘲弄我……这一次你离我如此之近，我却依然无可奈何吗？”
梅罗加斯用尽全力抬起头，紧盯着幻魔，牙关都在格格作响。
“你这个只会躲躲闪闪的懦夫，你有本事，就向我发起挑战，我保证会杀你一百遍，一万遍！”
这幻魔始终都没有亲自出手，只是像个看客般，安然地看着这出闹剧收场。
“……”
兰奇仿佛充耳不闻，至今都不愿给予梅罗加斯作为对手最起码的敌视。
因为，校长终归是校长。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兰奇注视着梅罗加斯，语气平淡。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杀你，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亵渎卿梅罗加斯通红的双目似要滴出血来。
“……”
兰奇没有再回应梅罗加斯。
他只是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腰间的银白面具，缓缓将它上移了一些，直到遮住脸颊。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他问梅罗加斯。
电光火石的一瞬，梅罗加斯仿佛想明白了更多事情。
这个充满违和感觉无比熟悉的面具。
以及到底是什么生灵，会和卡利耶拉还有西格蕾以及公主在一起……
顷刻间，梅罗加斯身上那滔天的怒火便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圣魄兰特教皇……？”
现在仔细一想，自己刚才给一个九阶教皇让座。
还坐在扶手上问他怕不怕。
显得自己很可笑。
只要教皇想，随时都能把她灭掉。
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一个不可能杀掉的人。
“戏耍我很好玩吗？！”
亵渎卿梅罗加斯发了疯地挣扎起来，西格丽德都差点没能制住她。
哪怕用尽生命，只要能在教皇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的一生也算有意义。
塔莉娅也赶了过来，帮西格蕾一起按住梅罗加斯。
“要杀了她吗？”
西格蕾连忙抬头问兰奇。
她不知道对于影世界任务来说，杀掉梅罗加斯是否就算结束了，亦或者杀了梅罗加斯会不会有什么反效果。
梅罗加斯的生命力太过强大，要将她杀死还要花些代价。
不过总归是杀得死。
“放她走吧。”
兰奇云淡风轻地说道。
魔界现阶段不能没有这样一个摄政王。
而且这个影世界六天后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站在历史的圣魄兰特教皇立场上考虑，这样一个有能的魔界摄政王，对于维持大陆稳定性很有必要，暂时还没有出现能替代梅罗加斯这种有着成王资质的大魔族。
他的话音一落，让整个峡谷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
不止是西格蕾，塔莉娅，休柏莉安都愣住了。
而亵渎卿梅罗加斯，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发言，她的深紫色眼瞳中，满是震撼和不解。
“你不许这样羞辱我！圣魄兰特教皇！我不要你的怜悯！”
梅罗加斯再度力量迸发般地朝着兰奇扑来。
她又被西格蕾先一步按在了地上，砸出了一阵轰响，让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还是宰了吧？这家伙真能放她走吗？”
西格蕾提议道。
她可以很肯定，就算今天把梅罗加斯放了，等明天她恢复好，第一件事也是来杀兰奇。
哪怕把她打败一百遍，她只要还能爬着来，也要咬兰奇一块肉。
梅罗加斯的执念程度，恐怕比现世里有些枢机主教还要可怕。
因为她已经不是为了单纯的复仇而战斗，她的杀意甚至带着一种信念感了。
“而且听说蝎尾熬汤很不错。”
见兰奇不动声色，西格蕾又提了句。
“噎……”
休柏莉安听到，顿时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然而休柏莉安没想到，一旁的卡利耶拉竟然咽了咽口水。
听见这咽口水声，休柏莉安瞪大了眼睛。
你真想吃啊？
休柏莉安不知道为什么十二年不见，西格蕾变得这么野性，卡利耶拉也变得这么馋！
“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
梅罗加斯还在喊着，她容忍不了这个男人的决定。
她一点都不怕死，但她接受不了屈辱地活着。
今生今世，她会成为这个男人的梦魇。
无时无刻，不让他活在被杀意包围的恐惧中！
兰奇还是一如既往的状态，没有因为梅罗加斯的威胁而动容，就像早已预料到了梅罗加斯的想法。
“梅罗加斯，我感受到你的爱了。”
他像找到了一个小朋友般，蹲了下来，眼神柔和地平视着梅罗加斯，
“不被理解的感觉很难受吧。”
那翠绿的眼眸中，是愿意包容的眼神。
也让她相信，他能理解她。
“你在说什么……？”
梅罗加斯原以为圣魄兰特教皇要作为胜者继续羞辱她一番，告诉她，她根本不算威胁。
没想到他说出的，竟是这般话语。
梅罗加斯感觉心中困惑得快要爆炸了。
无论如何也搞不懂，这到底是真是假，又害怕去搞懂！
“好了，松开她吧。”
兰奇再次向西格蕾和塔莉娅说道。
西格蕾也没迟疑什么，按照兰奇所说的放开了梅罗加斯。
塔莉娅将信将疑地收回了手。
或者说她一个人也按不住梅罗加斯。
梅罗加斯站起身，果不其然再度扑向了兰奇。
“哪怕，哪怕我想要将你……将你杀掉，你也会认同这种爱吗？”
亵渎卿在快要靠近兰奇时，还是停住了。
她停住了手和尾尖。
她承认，在弄清楚心中的问题之前，她无法从杀死这个家伙或被他杀死之中获得任何快乐，如果就这样让她死去，她心中这辈子只会有无尽的痛苦和疑问。
“当然。”
兰奇拍了拍衣角，不闪不躲，站起了身，对亵渎卿梅罗加斯答道，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杀意而困扰。
这不仅是认同，更是肯定。
“你在骗我……明明你身上都没有半点杀意……！”
亵渎卿的手捂着胸口，身体前倾地诉说道，
“你的纯白无瑕，与我是截然不同的异类，又谈何认同我？”
她似乎很是挣扎，蝎尾不断痉挛般地砸向地面。
“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也会杀吧，而且我保证，真到了这种时候，我会比你更恐怖。”
兰奇摘下了面具，静静地望着面具内侧自语。
一旦将其盖在脸上，眼见将是无尽的漆黑。
“……！”
休柏莉安惊觉地瞧着兰奇低垂的眼眸。
她不知道兰奇这段时间到底见到了什么。
但她确信兰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大有不同了。
休柏莉安忽然意识到，兰奇放梅罗加斯走，的确很符合兰奇一向以来对于宏观最优解的执着，可是他在这次影世界，似乎也是出于某种他自己的考量，想要放走梅罗加斯这个极端激进派魔族！
“你……”
亵渎卿怔怔地看着这身影乃至于他的灵魂，这既可以是她最想侵染的纯白，又可以是她最想投身的纯黑，且能同时二象并存。
他仿佛站在一个圣人和暴君的分界线，如果让他来做，他一定会更极端。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和她一样的爱吗？
他的爱虽然混沌而扭曲，但却包容万物。
哪怕是被群体所拒绝、需要抹除的异类，他也能给予庇护。
将其一视同仁。
此刻在梅罗加斯眼里，炼狱的星光将兰奇的身形映照得黯淡，他如同站在那地狱的彼端，向她投下了橄榄枝。
“所以快回魔王城吧，这是你的责任，能接管起卡利耶拉消失后的魔界，并将其治理得有条不紊，积极发展战后复苏，我想你会是个优秀的魔王，梅罗加斯。”
兰奇将面具放回了腰上，对梅罗加斯露出了知音难寻的笑容。
“好……”
梅罗加斯不由得紧紧抱住自己丰腴的胸口。
她绝对称不上讨人或讨魔族喜欢。
然而，她作梦也不敢奢望会有这么一天来临。
此刻她知道自己心中燃起的温度，是怎么回事了。
那就像是团一直闷烧的愠火，忽然转为炽红。
她的一生，仿佛就是为了要听到这样一句话——“我认同你的一切”。
梅罗加斯的眼神不再带有那么多侵略性和怒意，而是彻底站稳了身子，抹了抹眼泪，坚定望向魔王城的夜空方向，浮空而去。
“教皇，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等着我来杀你，总有一天我会强到能够杀死你！杀你三千遍！”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回眸对银白面具的身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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