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来者不善求月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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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打到近乎天胡的局面,的确令人敬佩,但从天胡优势败落成如今这样,却也是他自作自受,庚国百姓、辛国遗民没有日夜咒骂扎小人,都算是有涵养了。

    索性使者也不指望褚曜说什么。

    等待的功夫,使者目光落向褚曜身上,见褚曜相貌年轻成熟,偏生长了一头格外突兀的灰白长发,便随口一问。

    “先生如何称呼?”

    褚曜道:“敝姓‘褚’。”

    名字就不便告知了。

    使者听到却问:“是褚曜?”

    褚曜心头狠狠一颤。

    因为他重修文心一事,极容易暴露沈棠手中的国玺,于是对外一直隐瞒曾经的身份,只有亲近的几人知道他的过去。来人一开口便道出这名字,让人心生忌惮。

    不过,褚曜并无半分迟疑。

    狐疑又惊讶地看着使者。

    “使者怎知?”

    使者不答反问:“哪个‘yao’?”

    褚曜笑着道:“光宗耀祖的耀……”

    使者又问:“字呢?”

    褚曜道:“字无晦。”

    使者看着褚曜,褚曜神色坦然,甚至还要佯装实力不济被前者暗中以言灵试探:“观你周身隐约有文气溢散,必是文心文士。”

    褚曜道:“实力低微,不敢献丑。”

    使者:“你这个名字倒是让吾想起一人,多年之前曾名震西北,也是褚国人。”

    “使者说的可是故国三杰?”

    “故国?”

    “在下曾是褚国人,褚国灭亡之后,阿父替吾改了名,多少也寄托了几分……”说到这里,意识到褚国被灭多年,甚至连灭掉褚国的辛国也没了,如今是庚国的天下,他自知失言,胆怯抿唇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

    使者能体会他的心情。

    但也没有就此罢休。

    又问:“你的文心花押呢?”

    除了比较特殊情况,文心花押都是随身佩戴的,这玩意儿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类似于官员佩戴的印绶。在一些比较讲究的国家,这甚至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社交礼仪。

    有文心花押而不佩戴,很失礼。

    “在下实力低微,文气稀少,品阶亦不高,维持花押有些吃力。”褚曜说完,已是无地自容,面色臊红,但在使者目光注视之下,还是“吃力”地化出了文心花押。

    银灰白的文心花押。

    九品下下,花押字迹粗糙模糊。

    这是非常典型的“弱”。

    使者看过一眼便示意褚曜收回去,见褚曜神色黯然,使者抿了抿唇,温和解释,仔细宽慰,言明自己并无为难之意,希望褚曜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褚曜道:“使者也听过那三位?”

    使者点头:“听过的,心向往之。”

    因此听到跟褚曜同音又同字的“褚耀”,他才会这般“失礼”——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借着闲谈提及了共叔武,话里话外想见一见。

    褚曜:“……”

    来者不善!

    可他也不能拦着不让人见。

    恰巧共叔武巡逻归来。

    看到那名使者的容貌,电光石火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因为角度距离,使者并未察觉。

    使者对共叔武一样好奇。

    来的路上,他便知道共叔武是十等左庶长——此前寂寂无名,孝城陷落,城内一战才有了点儿名声。之后一直跟着沈棠,安安静静练兵,没啥存在感,背景板人设。

    了解共叔武背景简单,使者有些心动——共叔武的年纪不算大,正处于上升黄金时期,一旦进入巅峰时期,还能再维持二十来年,至少也是十三等中更。

    郑乔虽不缺武胆武者,但多多益善。

    只是,不出意外被婉拒了。

    理由也正当——

    共叔武反问一句:“恕武一介武夫,不知礼数,使者以为在下为何寡身至今?”

    使者:“……”

    不用多问,这肯定是郑乔的锅。

    使者识趣不再开口。

    正好这时候沈棠驾着摩托赶来。

    共叔武长舒一口气。

    再不分散火力,他怕是要露馅儿。

    倘若康时在这里便会发现,这名使者的身形样貌与当初找他的宴兴宁,二者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沈棠一路骑着摩托疾驰回来。

    额头冒着热汗,口鼻喘气不止。

    她跳下摩托的骡背。

    使者见状,便知此人就是沈棠了。

    十二岁的年纪,腰间文心花押颜色剔透如水晶,九品下下品阶。

    虽是文心文士,武技极高。

    前面的信息都对得上。

    只是后面的嘛——

    看着沈棠不算高的个子,较为削瘦的身形,使者对这部分内容持怀疑态度。

    不是亲眼所见,仅凭外人口传,他实在无法相信沈棠能阵前与公西仇打个来回。

    “沈君。”

    沈棠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使者安好。”

    使者取出派令文书,与沈棠核对身份之后,宣读郑乔旨意,再交出河尹郡守的印绶,代替郑乔勉力几句。至于其他的——非常时期,繁琐礼节一向是能省则省。

    事情进展之顺利让沈棠恍惚,出于礼节,挽留使者小住,至少用一顿再走。

    使者淡声婉拒。

    他还有要事要赶回去复明。

    没有歇息多会儿,使者带人离开。

    沈棠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褚曜和共叔武,问道:“那位使者可是试探了什么?”

    褚曜:“盘查户籍都没那么仔细,担心他是怀疑什么,也不知骗过了没有。”

    沈棠把玩着官印,转着玩儿。

    随口道:“若是没骗过,便让他出点意外。人嘛,出门在外哪有不磕碰的,倒霉点儿丢了小命也是正常的,你们说是吧?”

    谁料共叔武却浇了一盆冷水:“对付其他人,此法或许可行,但对他不行。主公可知此人是谁?他叫宴安,字兴宁,少时便完美掌控文士之道的奇人。你现在杀了他,他立马就能在千里之外对你动杀心。”

    沈棠:“???”

    “宴兴宁的文士之道,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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