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给爷整笑了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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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庶民骚乱不断。

    这是来真的?

    自然是来真的。

    虞紫被差役左右架着拖下去杖十下,重新带回来的时候,她站立不稳,跌跪在地上,面色煞白如雪,唇瓣因疼痛而抽搐,呼吸随之失了节奏,鼻翼沁着点点汗珠。

    她哆嗦着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状书,死死盯着那卷简书被转交到沈君手中。

    再被缓缓展开——

    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看完。

    短短几息,读完一个女人的一生。

    这个女人是生她、养她、教她的人。。

    也是跟着虞紫有着同样命运、同病相怜的“前车之鉴”——倘若没她的全力相护、教导,虞紫的未来也会驶向同一个方向。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一眼看到尽头的未来。

    被人轻贱、羞辱、殴打、辱骂。

    每天睁开眼就有忙不完的农活家务,有动辄拳脚相加的“丈夫”——也许这“丈夫”还不止一个,也许“丈夫们”还会是兄弟父子爷孙——有生不完以及不断夭折的孩子。

    贫穷、暴力、绝望、无助会充斥这段漫长岁月的边边角角,化成最污秽的颜色填充她无人知晓的人生。这些脓疮一样的东西,会挤占一丝一毫能让她喘息的空间。

    唯有完全的麻木和死亡能让她解脱。

    那是光想想都会窒息的未来。

    作为阿翁阿婆最嫌恶的孙女,虞紫不止一次被提议卖给略卖人或嫁给哪家当童养媳。

    美其名曰:【祖祖辈辈都这样。】

    是啊——

    每一代都这样!

    街坊邻里都这样!

    凭什么她就不能这样?

    她是小家碧玉?

    还是大家闺秀?

    她是有封侯拜相的爹?

    还是有天潢贵胄的娘?

    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凭什么她就不能这样?

    虞紫也是极其幸运的。

    她的命运与阿娘虞美人重合一部分后,在关键的命运岔口,驶向另一个未知方向。

    砰!

    沈君震怒地将状书拍在桌上。

    沉着脸色追问虞紫:“庶民虞紫,这上面所写可都是真的?有无一语半字的虚假?”

    虞紫忍着疼,跪直上身:“绝无虚假!”

    前奏的戏份做足了,沈棠命令差役将虞紫的阿翁阿婆提了上来。这俩老家伙胆子倒是不小,虽然在大牢里面挤了一个晚上,面色有些差,但神情并无太多的惶恐不安。

    沈君抓人也不是只抓他们俩老的。

    整个朱家村上下老幼都抓了。

    估摸着是哪家狗胆包天惹了事情?

    思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

    只是问了一圈也没人说出个子丑寅卯,一整晚下来,内心着实忐忑不安,但毕竟是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略卖人——干这一行胆子不大、心理素质不强是不可能的,他们有着一颗不比文心文士孱弱的强大心脏——很快就调节好心态,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被带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很稳。

    沈棠神色冰冷地看着二人。

    这对老夫妇长相都挺占便宜。

    男的五官周正,天庭饱满,浓眉大眼,天然一副憨实诚恳长相,气质质朴,不具备一点儿攻击性;女的眉眼温和,毫无棱角,双眸偏圆,唇角天然有点儿向上弧度,鬓角不少灰白的发,给人第一印象便是非常温和慈爱的“老妇人”、“老太太”。

    这俩非常典型的“好人”一出场,神色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迷茫和惶恐,看得围观庶民一阵窃窃议论。不管怎么看,这俩老人家都是非常淳朴善良,上告错了吧?

    孙女状告阿翁阿婆,本就惹大一部分庶民不快——一看到老夫妇的模样,他们内心的天平已经大幅度倾斜向朱氏老夫妇。

    他们不知道虞紫要告什么,但不管有什么理由,那都是她的血脉至亲、是她的至亲长辈,莫说这俩不像是坏人,即便真是罪大恶极之徒,也轮不到一小辈出来告亲!

    老夫妇老老实实给沈棠行礼。

    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又博得一批上年纪的庶民的同情,他们忍不住对虞紫指指点点。朱氏老夫妇也疑惑,暗中用余光打量瘦弱的虞紫,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很眼熟。

    最后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大妞儿?大妞儿,真是你?”

    朱氏老妇人诧异唤了出来。

    紧跟着气急:“你这不孝的娃,怎得在这?你可知道你阿翁与俺找了你多久?”

    沈棠内心跟着嗤笑一声。

    也懒得坐正,在祈善不赞同的眼神下,坐姿歪斜,托腮笑问:“老媪认得此人?”

    朱氏老妇人点头:“对,俺孙儿。”

    “那你可知今日为什么会在这里?”

    朱氏老妇人摇了摇头。

    她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但被提上来听到底下庶民的窃窃私语,零碎字眼给了她提醒,她脑子一转猜到几分。内心怒火炽盛,恨不得将一侧的虞紫一身皮扒下来!

    这个贱娘皮的东西!

    沈棠指着虞紫:“你的孙儿,现在告你们俩老的,说你们残害其母虞氏,可是真?”

    朱氏老妇人闻言,不可置信。

    跟变脸一样,瞬间从不可置信切换到被冤枉,双手拍大腿,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抹泪哭诉:“冤啊,冤枉啊,老妇冤枉啊。这、这从何说来?她的阿娘是犯了事儿,被罚去舂米,之后自戕死的,这跟老妇有什么干系啊?这事儿,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底下庶民一听哗然一片。

    虞紫嘴角嗤了一声,冷笑。

    不愧是到处略卖好人家女儿的老东西,这张嘴巴的确能说会道,也不知道用着这条舌头哄骗戕害了多少人!真真是该死!

    虞紫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朱氏老头子也跟着搭腔。

    那张“好人脸”甚至会让不知情的人动摇判断,对其产生信任的同时,还同情他。

    对虞紫,恨不得冲脸唾一口口水。

    沈棠托腮看着他们老夫妇一套唱念做打,这演技绝对是沉浸式表演之大成者,老戏骨啊!她屈指轻敲桌案,示意安静——审案公堂如此严肃场合,吵吵闹闹不像样!

    顾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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