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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国公自椅中起身,抬手指向里间:“日后你最好让他约束己行,若还是不能安分守己——”

    余下的话化为了一声沉哼,应国公黑着脸甩袖而去。

    那两名庶子也行礼跟着父亲一同离去。

    昌氏站在原处,红着眼睛发出低低的嘲讽笑声:“荒谬……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如今倒全成我一人的过错了?”

    片刻后,忽而了然一笑:“也对……”

    丈夫与她不同。

    纵然她这些年来处处提防,将后宅里的一切皆掌控在手中,但出于对夫家最起码的敬畏,为了维持最基本的体面,她便也不好事事做的太绝,故而丈夫另还有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所以丈夫相对而言还可以做到冷静面对,甚至还有心思责备于她!

    可她不一样,她只有阿慎这一个亲子。

    这儿子虽不成器,她也时常怒其不争,但只要他一日还是应国公府的世子,那便无人能动摇得了她的位置……

    所以她必须要医好阿慎!

    昌氏在仆妇的搀扶下,浑身发软地坐回了椅中。

    仆妇低声安慰了一番。

    昌氏竭力平复着心绪。

    这时内间有小厮走了出来。

    昌氏定声问:“郎君此刻如何了?”

    小厮将头垂得不能更低:“方才太医令为郎君清理伤处时,郎君昏了过去……太医令说,最迟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昌氏未再说话。

    小厮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直到堂外有说话声传来。

    有一名在马场做事的内侍寻了过来,说是在明世子摔下马的不远处捡到了一枚玉佩,前来询问是否为明世子之物。

    听着那“马场”、“摔下马”等字眼,小厮只觉头皮发麻,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这般尽职干什么,一枚玉佩而已,他家郎君最重要的东西都丢在马场了,还在乎这区区一枚玉佩吗?

    但女使又哪里敢在这关头怠慢,还是将那玉佩接了过来,捧到了昌氏面前。

    昌氏拧眉看去。

    小厮也看了过去,连忙对女使道:“快拿下去,这并……”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昌氏听似不耐烦地道:“行了,放那里吧。”

    见女使依言将玉佩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小厮微微一愣。

    虽一看便知是男子的东西,但这并不是郎君之物啊。

    夫人应是心情混乱,根本没工夫细看,只当内侍送来,便是郎君之物。

    但他还没蠢到在这种时候和夫人掰扯这一枚玉佩的归处。

    横竖不过一枚玉佩而已,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万一哪句没说到主子心坎儿上,说不定就成主子撒气的物件儿了——到底夫人和郎君,都是极擅长摧折他们这些下人的。

    那内侍见玉佩被留下,很快便也离去了。

    片刻后,昌氏抬眼看向那玉佩。

    这枚玉佩,的确不是她儿子的。

    昨日花会时,因格外留意之故,她曾在一人身上见到过这枚玉佩。

    既送到了她这里,那她便不妨留下。

    说不定哪日便能派上用场……

    想到此刻躺在内间不省人事的儿子,昌氏眼底有寒意闪过。

    “夫人……”

    有女使走进堂内福身行礼,低声道:“解郡君家中的冯小娘子来了,说是听闻郎君受伤,特来看望。”

    “冯敏?”昌氏无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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