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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旻:“……肖某明白了。”
这才是这宦官今日来见他的重点。
圣人相疑常大将军,令他假意交好,以便密切监视。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假意交好”这个提议,很是强人所难。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宦官们便未再久留,于三日后,即动身回京。
而这三日内,军营上下论起累成狗,元祥敢说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皆因他白天跟在常岁宁身后忙前忙后做事,晚上则点灯熬油,偷偷给自家大都督写信。
为何一写便是三夜?
还不是因为需要写的事情太多了?
尤其是除夕夜常家女郎与人切磋时的场面,他花了两夜来写,笔都写断了两根……根本写不完!
写到第三夜时,什么都想写一下的元祥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否则,这封信怕是没办法赶在正月里送出去……
为了确保大都督能及时看到信,元祥一再压缩简略之后,将二十页信纸塞进了快要被撑破的两张信封里。
末了,不忘将“开过光”的铜板一并让人带上——别人有的,他家大都督也要有!
……
而元祥这边刚让人将信送出去,常岁宁那边,也先后收到了几封来信,皆是从京中送来的。
常岁宁盘腿坐在沙盘后,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来看,见其上字迹,当即觉得有些不妙。
欸,问罪的来了。
第268章 可敢赌一赌
常岁宁展信。
是老师来信。
是老师以老师的身份来的信。
所以,她的老师,终于是见到那幅她留在大云寺的画了。
也果然与她预料中一样,只要老师见过了她笔下竹石,定会发现端倪——现下这封信,便印证了这一点。
但在眼前展开的信纸之上,统共只三行,九字。
其上三行所书,是为三问——
安否?
欲何为,何往?
何故?
作为真正学富五车,受天下文人景仰的高官大儒,她的老师,自然写得一手顶好看的字,纵然说是现世无人能及,也不为过。
可这样一位大儒,此刻这短短九字,细观之下,却称不上端正悦目。
他似是落笔太重,又太慢。似举棋不定悬而未决,又似破釜焚舟不顾一切。
而这一切繁杂矛盾的心绪之下,所藏着的,不过是不敢表露太过的“期许”二字。
他似字字在质问,迫切想要得到她的亲口印证,但最先问出口的,却仍是她的安危,安否,安否……
欲何为,欲何往……是在担心她的日后,想知晓她的打算。
而“何故”二字,便是在与她印证“真与假”,“虚与实”了。
她的老师很擅长生气,生气时很擅长骂人,骂上三天三夜也断不会重样,但现下在面对她有可能存在的撒谎隐瞒之举,却只有这寥寥九字。
信的那边,是一位老人谨慎小心的探问,是生死重逢之间的近乡情怯,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镜中花,水中月,唯恐一线妄念落空破散的战战兢兢。
常岁宁又静看片刻,口中轻轻叹气。
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当的,实在很不是个东西。
她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