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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昨晚对他的欺骗,至于他是如何识破母亲骗局的,说来多亏了那匹爱看热闹的马——此马不单爱看热闹,还很嘴馋,竟将母亲洒落在地的“砒霜”舔得干干净净……

    他彼时吓了一跳,能在刺史府中自由行走的马,大约有些来头,若死在他这里,实在不是一桩美事。

    就在他迟疑着问“是否要请兽医”时,却见那匹马犹未解馋,竟冲着身上沾着“砒霜”的母亲甩头喷气乞食,而母亲经过短暂的尴尬后,只是与他赧然一笑——

    于是他沉默了。

    心照不宣间,无人进一步去戳破什么,毕竟大家都很累了。

    此刻,得了解救的骆观临起身将脸上的脂粉洗去,擦脸之际,只听母亲正教导妻女:“痣可不是乱画的,面相乃是一个人的风水……”

    听到此处,骆观临还未觉得哪里不适,直到紧接着听母亲道:“画错了位置,克亲还是小事,万一有克主之嫌,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骆观临:“……”

    “胡子也刮了,戴上这个便是了。”骆母将备好的东西递给儿子,那是半张银制的面具,可挡去上半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骆观临看着被塞到手中的东西,只听母亲已在统一说法:“对外便道是样貌天生残缺,丑陋锋利,故不敢以全部面容示人。”

    柳氏几人点了头。

    而后,在一双双期待目光的注视下,骆观临默默将那半张名为遮丑的面具戴上。

    如其女方才所言,她阿爹生着一张并不招眼的脸,没有太令人记忆深刻的特征,十年如一日的招牌胡须刮去后,又拿面具遮去了上半张脸,用骆母此刻的话来说,那便是——

    “这模样到了九泉之下,纵是你阿爹见了,一时都瞧不出来你是哪个。”

    除非是极熟悉的人近身交谈,才有辨认出来的可能。

    骆母四人则未有过多掩饰,只做不起眼打扮——他们从未来过江都,至于京师,也只柳氏带着一双儿女曾短暂地呆过两年,幸而柳氏并不喜与人交际,那时姐弟二人也皆未满十岁,此时样貌长开,早已大变了。

    至于柳氏为何只呆了两年,实是她家夫君那张嘴太爱得罪人,起初还只是骂同僚,骂朝政,待有一日柳氏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竟有了骂女帝的病征之后,遂以侍疾婆母的名目,连夜收拾包袱,带着一双儿女回族中避风头去了。

    这一避便是七八年。

    听闻夫君造反的那一日,柳氏脑子里比“完了”二字更先浮现的是“果然”——他果然整了个大活儿出来!

    因而,于柳氏而言,如今一家人还能齐齐整整地走在一起,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儿如今太瘦了……”去见常岁宁的路上,骆母交待儿子:“往后要多吃些才行。”

    从相见至今,骆观临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母亲的关怀,想到自己犯下的过错,不禁惭愧应道:“是,多谢母亲。”

    “哪日能胖若两人了,说不得便可摘下这面具了。”骆母低声道:“且胖些好,瞧着喜庆,胖些才旺主!”

    “……”骆观临听得心中不适:“母亲因何张口克主,闭口旺主?”

    好似他成了个任人指点的物件!

    “这有什么?”骆母瞪他一眼:“平日里瞧见了哪个娘子颧骨高矮,你们且还将克夫旺夫挂在嘴边呢,就兴男人讲究这些,还不许人常刺史讲究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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