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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败涂地。

    他怎么也未曾想到,崔元祥打仗这么忙,竟还有空闲淬炼嘴上功夫!

    这厢,常岁宁刚要打开阿兄的信时,唐醒走了过来,道:“大人,那洪郴尚有一口气在,不知要如何处置?”

    “既没死,暂时便别让他死了。”

    唐醒应下。

    因治伤和众人取暖都需要热水,四下烧起了更多的火炉与柴堆,这些取暖之物大都是使臣们的车马上所携带着的。

    炭火和柴禾燃烧间发出噼啪轻响,偶尔迸溅几颗赤色火星,常岁宁对着炉子总算看完了阿兄的来信。

    正要将信纸收起时,有人递了只空茶盏到她面前。

    常岁宁接过的同时抬头看去,只见是魏叔易。

    他换了干净的披风,发冠看起来也重新整理过了,一如他的心情。

    他在常岁宁对面坐下,拎起炉上茶壶,为常岁宁倒了盏热水,也为自己倒了一盏。

    他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如:“方才惊魂未定,还未向常刺史道谢。”

    常岁宁并不在意这些,捧着热热的茶盏,道:“我正想去寻魏侍郎——”

    魏叔易隔着火炉看她,见她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更添几分暖意,心中恐惧又淡了几分,想着,怎么瞧也只是个世间之人……

    人之所以惧怕鬼,难道不是因为鬼相可怖,而又时有挖心饮血害人性命之举吗?

    可她既不可怖,又不曾挖心饮血……应当不曾吧?

    魏叔易紧握着茶盏,强行告诉自己——不曾,不会,不可能。

    “……魏侍郎?”

    魏叔易猛地回神,轻咳一声,佯装镇定道:“方才未能听清常刺史说了什么。”

    常岁宁便重复一遍:“我想带走洪郴,想请魏侍郎请个方便。”

    魏叔易点头:“自无不可。”

    他未有问她将人带走是何用途,想来大致是用来审问,但片刻后,他到底是低声问了句:“常刺史何故放走康家八郎?”

    常岁宁有些稀奇地看向他——怕成这样,还能有这份心眼子,不愧是他。

    “我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魏叔易听常岁宁这样说,心中大致有了数,很配合地道:“如此,我便只作不知此事,让他们也不再多做探究。”

    他口中的他们,自是指众官员和那些禁军。

    “多谢了。”常岁宁点头,低头喝了口热水。

    魏叔易一怔,下意识地问:“这水,这壶,干净吗?”

    常岁宁抬眼看他:“不干净?那你倒给我作甚?”

    魏叔易:“……自是让你暖手用的。”

    他怎会倒这样的水给她喝?至少也要洗一遍茶盏,给她泡一壶茶吧?

    “你给人暖手,竟特意用这样贵重的茶盏?”

    向来以讲究著称的魏侍郎“惭愧”道:“……我车内并无不贵重的茶盏。”

    “……”常岁宁默然一瞬,也是,他可是就连微服之际,车内也要备着她送段真宜那珍品茶瓯的人。

    “干净的。”她只有道:“我看着他们烧的。”

    说着,又喝了两口。

    行军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水烧开了无毒即可。

    魏叔易看着她喝,却迟迟下不了口,神思也逐渐有些发散。

    直到常岁宁问他:“可是有话想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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