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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不以为然:“我和你是哪门子的知己。”
天镜却不赞成:“你我所行之路,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奇绝之途,若无一知己作伴,岂不少了诸多意趣?”
“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路,乃是我那师父拿我这条命蹚出来的……同尊驾又有什么干系?”无绝时刻一副护食心切的模样。
“自然,自然。”天镜笑着轻拍了拍无绝的肩,道:“功成在你,我不过一旁观旅人而已。”
这话无绝倒是受用。
“况且,你与大人两世渊源,又与大人命数相连,这份恩宠,又岂是我能抢得走的?”天镜又笑着道:“且观今日出门前,大人待你我二人的不同,还不够明显吗?”
今日他们二人将那写有八字的字条交给常岁宁后,常岁宁观罢,便邀天镜与自己同去洛阳,天镜自是欣然应允。
无绝登时急了,不可置信地问:【大人不准备将我带上?】
常岁宁眨了下眼睛,看向无绝,疑惑反问:【你自是要一同前往的,这竟还需我特意言明吗?莫非你未曾备下行李?】
这下反而轮到无绝心虚了,他连夜卜八字,哪有时间顾得上准备行李?
对上少女无垢的眸子,无绝在心中擦了擦汗,慌乱赔笑,赶忙道:【这便去备,这便去备!】
跑去准备行囊时,无绝心中虽虚,却也欢喜,不忘拿优越的眼神看了一眼天镜——瞧见没,这才叫自己人!
但天镜的反应却始终寡淡,并没有要与他相争的意思,此刻反而拿此事来宽慰他。
被人这样顺着毛捋,无绝便也不好再继续龇牙,为了凝聚心神,遂和天镜下了一局棋。
对弈间,无绝随口道:“从前跟随殿下行军时,路途漫长,我也常与人在车内对弈。”
那时与他下棋的多是乔央。
一局罢,无绝推开车窗,看向车外气势雄厚的铁骑,心中始终念着那道尚不明晰的劫数。
铁骑疾驰在碎石混合灰土铺成的宽阔官道之上,马蹄席卷过道路两侧的金黄落叶,绣着“常”字的玄色军旗在十月的秋风中肆意招展,如鹏鸟翱翔,一路振翅往北面掠去。
而在昨日,常岁宁下令动兵之后,江都即有数十飞骑持常岁宁之令,将这个消息送去了淮南道诸州。
一队飞骑沿淮水而行,先后将此信送至寿州、光州,与申州。
闻听常岁宁亲自率兵往洛阳而去,光州刺史邵善同猛地起身,险些将椅子带翻。
大人既去洛阳,那便不能入京了!
他先前一封封信送去江都,催问大人何时入京,图得是什么?不就是一句大人不欲入京的准话吗!
这个时候进京,安危得不到保证,且要被朝廷拿捏,简直全无造反前途可言!
不进京已是天大好事,更何况大人还动兵去了洛阳……
去洛阳好哇!
什么遵旨不遵旨的,不过是个名目罢了,这年头,各处都在争夺地盘,谁有本领带着自己的兵去拿地盘,那地盘就是谁的!
退一万步说,洛阳就在那里,范阳王能拿,那为什么他家大人不能拿呢?
邵善同激动得来回踱步,捏着江都送来的信函,心情好似过年,待看罢信函内容,立即精神大振,下令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