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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好几次都不失荒谬地遗憾,为何那个孩子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这肚子怎就不争气呢。
遗憾之余,便又有隐忧。
如今各人心思已明,她当真不愿和那个孩子走到对立面。可她偏偏是李家公主,她父皇在世时对她极尽宠爱纵容,让她亲手放弃李氏江山,她心中的坎儿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但若常阔往死了求她、磨她呢?
再有个可能,万一对面拿岁安来威胁她呢?
她可以不管常阔,却不能不管自己的亲生骨肉吧?
哎,是个人都有难处都有软肋。
宣安大长公主自顾为难起来。
想了又想,她干脆起身,给常阔写信。
她在京师的日子里,常阔可没少给她写信,她如今到了洛阳,也该给他去信报个平安,这叫礼尚往来。
况且,李潼几次来信都曾提到,宣州内外几次动乱,都多亏有常阔相助,有江都撑腰,才得以稳固住局面。这份人情,总归是要认的。
是以,宣安大长公主这封信写得心安理得,说罢了自己的事,自然而然地询问起岁安在北境的情况。
只是说到后面,笔下逐渐“无理取闹”起来,让常阔想法子把儿子从北境捞回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比她的命还紧要,如今她即便什么都不要,也要儿子平安活着。若儿子出了什么差池,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常阔,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她儿陪葬。
写罢之后,大长公主自己看了一遍,眼见癫得有模有样,遂才封入信封中。
次日,大长公主让人将信送出洛阳之时,京师卞春梁的传书也送到了洛阳。
卞春梁已将自己即将登基的消息广而告之,令各方入京朝拜,其中也包括洛阳。
这让如今身在洛阳的朝廷官员倍觉受辱,今日的饭食都省了好些,但茶水耗费极甚。
众官员无心用饭而沉迷唾骂之余,心间也难免忐忑,卞春梁让人送来洛阳的传书,是给常岁宁的,这显然是拉拢试探之举。
常岁宁一旦接受卞春梁的拉拢,天子储君以及他们这些人只怕就没命呆在洛阳城了。
但稍作思索后,众官员们又觉得常岁宁应当不可能答应卞春梁的拉拢……那样嚣张不可一世的一个人,怎会甘愿屈于一盐贩之下?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对方狼子野心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至少就目下而言,这份野心可保他们一时平安。
野心勃勃的,让人很安心。
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料,骆观临在收到那封传书后,只瞥了一眼,见得其上那极其不知所谓的“朝拜”二字,便随手丢进了火盆中,嗤笑出声——
“区区一贼子,也配让我主朝拜?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也。”
算一算日子,节使也该收到京畿之变的消息,以及他那封“大逆不道”的书信了。
他已将洛阳内外悉数控制妥当,如今只等节使回信示下了。
若是可以,他万分希望节使能够采纳他那一则大逆不道的提议。
此一日,崔璟结束了一场与北狄的战事,在前线巡看过,初才回到军中,便闻听了来自京师的惊天之变。
常岁宁近日在操练军阵,未去前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