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到蒯良村(1/2)
张传世点起鬼烛,暂时将厉鬼逼退。
他将鬼烛往嘴里一叼,伸手去抓扯那鬼花。
说来也怪。
苟老四先前慌不择路,逃蹿之时一脱离鬼船界限,随即身体被鬼花撕裂而死。
而张传世去撕扯鬼花时,却半点儿没受厉鬼力量所害。
他伸手碰到鬼花的瞬间,鬼花立即凋零,很快被他撕出一个巨大的缝隙。
苟老四的头颅夹杂在鬼花之中,还兀自睁大了死不瞑目的眼。
随着张传世撕扯鬼花,鬼花所形成的牢笼平衡被打破,苟老四的头颅应力而断,飘飘扬扬被水流所裹挟走。
鲜花形成的牢笼立破。
惨白的人骨被水流绞散,长短不一的骨头被水的力量托浮着四处飘散。
鬼灯点起,惨白的灯光将昏暗的河底点亮。
一具身体蜷缩的女尸面朝上方,以下坠的姿势沉在河底深处。
无数死尸骸骨陪伴在它的四周,肆意张扬的黑发吸裹了河底泥沙,形成颗粒物,围绕着厉鬼。
鬼全身赤裸,不着寸缕,但那可怕的黑发将它尸身包围,仅露出一线青紫交错的惨白面容。
它睁开着一双森冷的鬼眼,阴鸷的盯着四周看。
从它可怖的面容,依稀可看出它在生时的秀气模样,但这越发显露出它死后的诡异森然。
鬼灯照亮后,先前凶悍可怖的厉鬼好像瞬间失去了目标,它茫然的在河底游走,好像在巡视领地一般。
长长的黑发如同河底肆意张扬的海藻,所到之处如探索目标。
可鬼发穿扬过鬼灯照耀的方向,却像是受到了某种诡异力量的干扰,自动避开了灯光的照探。
所有心弦紧绷,以为今日必死无疑的人在这腐臭的冷白灯光下,暂时感受到了一丝受到庇护的安全感。
厉鬼仍在河底,长发如同活物钻扬,却不再对船内的镇魔司四人展开攻击。
趁此时机,张传世伸手乱抓,随意逮了两根人骨,如同划船一般用力的在水底一搅——‘哗’!
水浪被撼动。
那原本牢牢粘在河底纹丝不动的黑船被张传世这样一划,竟轻轻的从河底浮了起来。
‘哗。’
水流波荡,许多尸骸被冲散,转着女鬼的尸身打转。
张传世举着两根人骨当桨,黑船被他驾驭,从水底升起,越过女鬼身侧。
惨白的鬼灯笼被他咬在嘴中,灯光照耀下,披散在女鬼身侧的长发自动散开。
黑船从无止境的黑发丝中穿行而过,赵福生、范无救及武少春三人屏息凝神,与女鬼擦肩。
在越过女鬼身边时,张传世本能的提起人骨。
‘嗤、嗤。’
灯油加速燃烧,爆发出恶臭味,将四人笼罩。
河中的女鬼一动不动,如同沉睡的死尸,看不出先前的凶悍。
鬼船如离弦的箭,倏地冲离河底。
越过女鬼身侧后,张传世拼命划动手中的骨桨,船体以快得离奇的速度上潜。
约数息功夫,众人仰头往上看时,已经可以看到河面上朦胧的火光,船身破开水面,浮潜出来。
‘呼呼——’
‘呼!’
……
四人一脱险境,随即大口喘息。
张传世如离水的鱼,张大了嘴,嘴里叼着的鬼灯落下来,被他颤抖着抬手将其接住,再心疼的将鬼灯按熄。
‘嗤’声响中,火光一暗,那股恶臭的气息消散。
张传世强打精神,低头往内一看:只见人皮灯笼内装了一个古怪黑色小碗,碗内还盛有拇甲片儿似的一层薄薄灯油。
他心疼得呲牙咧嘴,但又想到自己好歹将命保住,才松了一口气,无声的跟赵福生等人一样,往黑船上一躺,如死鱼一般,大口喘息,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在庄家村时汹涌澎湃的河水此时平静异常。
黑船不再颠簸,安静的浮在水面上,几人九死一生才刚脱困,静静的躺在黑船中,享受着这难得的短暂平静时光。
赵福生感应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率逐渐缓和,危险刚过,她迅速将意识沉入识海。
先前在水底之中,张传世后背的门神烙印启动时,封神榜曾提示过她:门神获得信仰,并增加了香火值。
只是当时时机不适合,她还没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地狱封神榜仍是阴风阵阵,门神的神牌虽说依旧血迹斑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戾,却也似是比之前更亮了些。
她意识一沉入榜上的门神神位之上,果然就见到了改变。
门神:虔诚的信徒1人,香火值+1。
注:神明已经感应到香火值的存在,供奉一定的香火值,会使得门神晋阶。
注:门神晋阶后,会对厉鬼形成震慑。
赵福生的眼睛一亮。
她暂时不清楚门神需要多少香火值晋阶,但有了香火愿力的出现,使她多了晋阶升级封神后的厉鬼实力法门。
一旦被她掌控封神的厉鬼升级,便意味着她力量也会随之而升级,将来在处理鬼案时,自然就更多一重保障。
原本她答应替范无救等人绘鬼印只是暂时的安抚,可有了香火值的存在后,赵福生已经开始考虑等此间鬼案一了,她积攒的功德值足够后,可以慢慢替人打印,并为门神晋阶。
……
她缓了口气,坐起身来。
船身轻轻的摇晃,水波荡漾间发出轻轻的响声,这声响惊醒了其余三人,众人接二连三将眼睛睁开。
几人都没有受伤。
水底的鬼神大战是厉鬼之间的交锋,没有涉及到人类——除了苟老四慌不择路之下意外死亡,镇魔司四人仅只是因为惊骇交加而心神疲倦。
但赵福生仍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
“你们没事吧?”
几人摇了摇头。
张传世哭丧着脸,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扭头往后背看去:
“我背上的印子还在不在?”
他自己看不到,就转身去让范无救等人看。
范无救及武少春抹了把脸,凑了过去,便见张传世后背上赵福生雕刻出来的门框内似是多了几许血纹。
那血纹如同被人以尖利之物抓挠过,在疤痕的边沿处便止住,仿佛被强行打断。
而赵福生烙下的鬼影经历先前与河底女鬼交手后,血光淡了些许,不过两人一望过去,那鬼影的两双眼睛中泛起红光,仍令人头皮发麻。
武少春、范无救不约而同的将头别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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