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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姑娘挑了挑眉,舒出一口长气,像是心里大石头落了地,“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原来只是势利又现实了些。”
小熊姑娘好像放下心来,面目都舒展开来。
显金听不懂了。
这触及到她知识盲区了。
势利和现实……难道是好词儿?
小熊姑娘以为他们为啥退婚???
以为崔衡一记左勾拳打陈左娘左脸,再一记右勾拳打陈左娘右脸,一生车马很慢,只够揍一个人?
还是以为崔衡身负巨额赌债,准备要把陈左娘骗到海里慢慢杀?
还是以为崔衡家里六十八个通房,上到七十周岁,下到十四五岁,老少通吃、男女不忌?
还是以为崔家天天被人泼油漆,被催着还高利贷?
显金咬咬后槽牙,要真是这些毛病,那她也觉得“势利和现实”不算个大问题啊!
显金如张文博般睿智的眼神,把小熊姑娘成功逗乐,笑着递给显金一块小麻花。
“他需要,我伯父正好有,他要承我伯父帮忙一日,就得尊着我敬着我一日!”
小熊姑娘笑眯眯。
这姑娘走的是可爱挂。
两只眼睛圆圆的,苹果肌满满的。
“不怕他有所求,却怕他无所求啊!”小熊姑娘轻松地往后一靠,“在宣城府,我们家看起来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但那是熊家的!我父母双亡,跟着伯父伯母过活,说直白些,好一点的人家压根看不上我,差一点的人家又太差了……要么是家里通房妾室一大堆,就差娶个主母回去好让庶子进宗祠;要么是本人阴着坏,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时不时还打死人……”
小熊姑娘咬了口麻花,嘎嘣脆,看起来很如释重负的样子。
“崔衡是这些年,说起来最好的人家了。”
“出身清白,宗族干净,本人上进,正宗科举出身,政绩仕途也不错。”
小熊姑娘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当然也有不足,寡母难缠,家底稍薄,无人帮衬。”
“但这也未必不是长处,家底稍薄,我就握着我的嫁妆;无人帮衬,他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伯父……唯一难搞的就是寡居婆母,她恶,我就装弱,她装弱,我就一病不起,都不是甚大事。”
“我把着我的嫁妆、倚靠着娘家,我做甚不成啊!”
显金看着面前的麻花,一张脸也快扭成了麻花。
就像她跟对方公司的总监含沙射影地告诫,“这个甲方不行啊!老拖欠尾款!烦死了!”
结果隔壁总监还兴奋起来,一拍脑门,“甲方拖欠款算什么大事!以前的甲方还打我呢!还摸我大腿!还一边打我一边摸我大腿呢!”
听起来既变态又心酸……
显金皱着眉头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伯父……百年之后或仕途不顺,你又当如何?”
小熊姑娘坦然道,“我无论嫁给谁,都面临这个困境——来求娶我的,几乎都是企图想和我伯父搭上关系,走出一条捷径来。”
这是她面临的大盘。
对此,小熊姑娘看得非常开,“只有保佑我伯父一定长命百岁,再激励他老人家要努力上进啊!”
伯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显金咂摸咂摸。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小熊姑娘这个思路非常好。
与其找一个虚无缥缈、无欲无求的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