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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风一吹就散了!”

    显金义愤填膺地直视海四哥,“原料造假!做工虚浮!克扣银钱!我也不算你横梁砸下这般不吉利的赔偿了!单论你这个工,我只认五十银子!如今我已给你六百两,你将五百五十两吐出来,我就不去官衙告你,也不在街坊四邻宣扬你干的好事!”

    什么?!

    吐五百两出来?!

    他给好处银子就给了陈老五将近三百两!事成前又在翠玉楼叫了好几个小娼儿陪着喝酒唱曲儿,这又是三十两!事成之后,又请陈老五吃了酒已表感谢,前前后后他都丢出去三百多的银子了——就为了这一个单!

    他赚点钱不应该吗?!

    是,这笔生意他心黑、脸皮厚,拿着六百两想赚三百两……他做得再差,也磨了二三百两的成本进去啊!

    现在要他吐五百五十两出来!?

    咋的?他白干,白给,还请陈家老五吃白食啊!?

    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等等。

    他们陈家的,不会是一伙的吧?

    骗着他的本钱!

    奶奶的!陈家忒欺负人了吧!仗着家大业大,跟这儿玩小蝥虫呢?

    他好欺负呗?!

    海四哥被显金不要命不要脸的“五百五十两”整懵了圈,立时抬头道,“那你先叫你们那五爷爷把我的孝敬银子吐出来!把吃下去的酒吐出来!把搂着彩云、追月唱小曲儿的手给剁了!我就还银子出来!”

    海四哥气得发毛,一股脑全吐出来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大雨。

    尴尬,尴尬是海四哥嘴疾口快的后遗症。

    海四哥愣神片刻后,如梦初醒般望向临时工小李。

    小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夸张地无声地,抡圆了嘴巴,一声“哇”。

    海四哥顿感口干舌燥,低头喘了喘,刚想说话,却听瞿老夫人声音低沉问道,“……所以,前两年,我家老大临远行成都前,修缮的院落,你也是这般糊弄?我记得陈家付了将近三百两……老五跟我说,你用的木头、砖瓦是与庙宇相近的品类,横梁的木头是送到万佛寺开过光的,可保老大一帆风顺、万事平安。”

    显金看向海四哥。

    瞿老夫人胸口好像有些憋闷,“那一次的修缮,是老五每日亲自从早晨守到晚上,加班加点完工的……你说说吧,那个活计,老五吃了多少银子?”

    海四哥不敢抬头。

    显金低斥,“你不咬人,狗就咬你!”

    海四哥索性埋头,“一百两……外加天香楼乐得姑娘,十三岁的开苞夜。”

    反胃。

    真反胃。

    显金闭了眼,从此无法直视一树梨花压海棠。

    瞿老夫人眼眸深邃,“所以,老大院落的那根横梁,并没有开过光?”

    瞿老夫人声音很低,尾部甚至出现了颤音。

    显金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

    海四哥飞快抬眼,“开过开过!但不是万佛寺的高僧开的……”

    瞿老夫人紧追不舍,“那是哪里开的?”

    “是我……是我半夜睡不着,对着那根木头念了两页经书……”海四哥无端窘迫,喃喃解释道,“您自己想想吧,那个大那么重的一根木头,怎么可能运上敬亭山,请万佛寺高僧对着它念经啊?!三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能干个甚?更何况你们家五老爷还从中吃了这么多银子……我自己给那根木头念点经,已是够对得起你们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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