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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金与恒溪落榻前楼,且位置清净又隐蔽,左右两侧都是宫中有品阶的女官,右侧是专司大长公主私印的蒋尚宫,左侧是专擅记录大长公主闲暇留文的历尚仪。
两位后宫品阶最高女官一左一右排在显金两侧,其余女官依次左右铺开——显金方后知后觉发现:欸?她竟然是C位噢?
显金与恒溪将所携的洒金小方花笺纸料子,作为伴手礼给住所附近的女官邻居挨个送出。
女官们形容气度俱佳,上至四十出头,下至二十六七,皆知书达理、气质超群,待显金更是春风拂面、温言细语,客气里带着亲昵,不过是一来一往两个照面,与显金恒溪年纪相仿的几位高阶女官就挎着显金胳膊唤“金姐儿”“显金妹妹”了,丝毫不见天家出身的倨傲难搞。
叫显金很怀疑自己的情商,难道在恒溪铺天盖地的颜色话本子里浪里白条、洗髓去糅,得到了提质增效?
直到年纪最大的历尚仪笑呵呵地压低声音同显金解释,“……乔先生提前吱过声儿,说您是他关门女弟子,叫我们做什么消遣都带着你;跟着蒋尚宫就收到了来自小乔公子的几块鸡血石,也是拜托她务必好好照看您……”
显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行吧,虽然她在颜色话本里磨砺出了过人的情商,但肯定高不过人情。
至第四日,终于来活儿了。
洽商团会同倭国来使,正式会面。
洽商团诸人皆需露面。
会面定在福州府长乐港,距离官驿不远,如官驿一样,接待的会馆从里到外,从伸出房檐的树到墙角下三寸的泥处处透着庄重肃穆。
这同宣城纸业商会的常用聚集地“务虚堂”,那可真是一个九霄云上,一个凡土脚泥了。
显金粗略看看,整间大堂恐有百米之长、半百米至宽,烧制的瓦片应当是当下最为名贵的琉璃青瓦,覆于梁上既庄重又华贵,两侧分列摆有二十余张椅凳,均为黄花梨木刻有岁寒三友,只有为首那盏刻的是倾国名花大牡丹。
是的,上首只有一个位置,其余全部分列。
总计五十张的椅凳自然坐不完所有人,洽商团与来使团多数人员都等候在大堂东西两间。
而显金,非常荣幸地捞到了最吊车尾的位置。
趁进场的功夫,显金顾不得逃,揪住乔徽道了声谢,“……把我捞进堂内,使了不少力吧?”
乔徽看她的眼神如看一名让他心动的智障,声音压得奇低,“堂内的人选,皆由大长公主亲定,你的名字是大长公主一开始就定下的。”
显金冒出亮晶晶的眼神泡泡:就说嘛!大长公主一定对她印象很好,超爱的啦!
辰时三刻,两国诸位陆续进场。
一列身着宽大和服、头顶剃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小攥头发的倭人,埋首入内。
显金多看了一眼。
果然是八嘎。
那两撇八字胡,当真是家学渊博、历史传承。
倭人为首坐下后,大魏列官中传出一声冷哼。
显金太过靠后,身侧的羊毛胡子老头也从未见过,自也不敢探头去看。
待众人坐定,无人再敢发出丝毫声响,又待半刻,堂外传来侍卫高亢明亮的嗓音:“百安大长公主到!”
全场埋头站立。
八嘎们亦站得笔直笔直。
显金一股华夏热血涌上天灵盖。
“都坐。”百安大长公主缓步走至上首,眉宇平和,率先落座,随意扫了眼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