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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鸣并没有觉得这是玩笑,他苦笑着说:“没办法,我一看见领导就觉得浑身难受,”说完,严宋开着自己的车缓缓地停在了警体馆门口。
时鸣上车前最后望了一眼天台,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严宋开着车问时鸣要去哪里?对方却皱着眉头,一上车他摊开了手掌竟赫然是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已经基本凝固,只剩下了疼。
严宋看到后急切地说:“头儿,去,去医院吧!”
“去哪门子医院,多大点事,回家!”时鸣不喜欢去医院,一直都讨厌那个充满哭声,难以燃起希望的地方。
严宋也不敢违背,一路上他都保持着沉默,倒让时鸣有些意外。
“想问什么问,当事人都不问,背后再到处打听八卦,我最烦这种人了。”时鸣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严宋吞了吞口水,尴尬地说:“您,您和程专家……”
危急关头,人们忘了好奇,事后,只剩下了好奇。
“是。”时鸣回答的没有边际,却足以解释所有的问题。
“这个,凶手是,真是您校友啊?”
“同班同学。”时鸣缓缓地睁开眼,开始拖着略显疲惫的语调解释,“之前的他根本不是今晚我们看到的这样。”
段昀一,一个除了时鸣还记着以外,几乎被所有人都遗忘的名字。
他和时鸣生来就是两种人,段昀一习惯了不起眼的角落,好像光找不到的地方才能给他安全感。
从大一军训开始,他就羡慕时鸣。那个站在人群中走到哪里都在发光,都会引人注目。当一天的训练结束,学生围坐在一起起哄着要听歌的时候,时鸣大大方方地站在圆的中央,开始唱歌,那悠扬悦耳的歌声洗涤了所有人的疲惫。
警校的女生本来就少,段昀一那天晚上清楚地能看到女生们眼睛的崇拜。不一会儿,时鸣的舍友替他拿来吉他,时鸣弹着吉他低头清唱的时候,段昀一低下了头。
他坐在操场上一个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默默计算着他一个乡下小伙和时鸣这种人的距离。这个人,会唱歌,会乐器,会打篮球,和人交际都带着毫不讳言的直爽和真诚。
如果没有程之逸出现,大概段昀一一辈子都只是会默默地羡慕着时鸣。可这一切在他出现之后都变了……
程之逸会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会在他回答出问题之后,不论对错去肯定他。他记得他的生日,走在校园里,会专门绕到他面前说一声“生日快乐”。会关心他冷暖,知他苦乐,他觉得他苦难的二十二年因为遇到程之逸全都有了意义。
从小到大他没有朋友,同学们只会因为他“娘”,因为他翘着兰花指,因为他说话带着细嗓,嘲笑他,羞辱他。只有程之逸会告诉自己:“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兰花指配起水袖起舞清影,细嗓配上二胡又是一出好戏。没有谁可以否定你,尤其是你自己。”
中秋假期,程之逸不打算回家,段昀一偷偷为他画的画放在他办公室,是一家三口站在阳台赏月的背影,他祝老师中秋团圆,平安喜乐。
开学之后,程之逸特地来道谢,并回赠了一把裁纸刀。在段昀一枯萎的心底,是程之逸的温暖让他觉得有了被在意的感觉。
而这一切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