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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时鸣察觉到他身上开始出汗,打算离开时,程之逸在噩梦中痛苦地挣扎起来。
还是那场无数次的噩梦,古堡外的花园里奶奶正带着自己采摘百合花,一边摘一边偷吃,母亲初冬之后咳疾复发,奶奶采摘的百合花,就是要替母亲炮制糖浆止咳。
忽然,枪响了——
程之逸捂着耳朵狂抖,恐惧和绝望蚀骨侵心。
时鸣还没来得及遏制他的躁动,下一秒程之逸已经伏在他的肩头,开始痛哭失声。泪水就浸在他的颈窝。
时鸣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惊得有些错愕,程之逸腾出手来搂着自己的脖颈,浑身抽搐,像脆弱易碎的水晶,整个人缩在时鸣怀里,仿佛把这么多年独行黑暗的委屈和心酸全数倾泻。
那消瘦的肩胛就硌在时鸣前胸,他为他轻轻地顺着后背安抚,他知道程之逸是在梦魇,如果放在平时,他不可能由自己这样失控。
程之逸此刻就像薄的透明的纱,就蒙在时鸣的心头,那颗带着偏见,坚如磐石的心沾了水,渐渐融化。
他把人抱的更紧了几乎是带着疼惜,小心翼翼地去吻了吻怀里的人。是无意识的举动,等时鸣回过神来,心头一颤好像在某种深渊的边际失足后,猛然惊醒。他本能将程之逸推开,带着逃一样的慌乱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冲出了那扇门。
程之逸并不记得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梦中温暖的怀抱,醒来之后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空气里还残留着某些淡雅的清香。
那天之后,时鸣再看向程之逸的目光,多少不再坦荡。程之逸一如既往的清冷矜持,可时鸣每次都能从他漠然对神色中,想到那天下午这个人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的绝望。
这个人无意识地袒露的软弱,成了时鸣心里永生的蔷薇。
他开始忍不住地想去关心他,余光会注意他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他不害怕这种情感,时鸣心性就是如此,坦荡真诚,明媚地让人难以抗拒。
程之逸也一样,无法拒绝。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危险,可还是放任自己去拥有这个少年给予的温暖。
天台也成了两个人的“秘巢”,每当程之逸站在这里看到远处的博物馆和紫杉公园,总会想起那天时鸣的话。
时间回溯到大三的这个夏夜,一年的光景,直到现在程之逸带着怒意站在这里,当他看到熟悉的风景,气也消了大半。
程之逸转过身,放缓语气说:“你不是小孩子,也请不要做这种孩子气的事。你每天跟着我没有任何意义!”
时鸣并没有感受到程之逸多少怒意,他只沉浸在“他终于和我主动说话了”的喜悦里,他俏皮地挑眉,朝程之逸走近:“除夕那晚是我不对,可我早就忘了发生了什么,你总不能因为我一个无心的举动,一直冷落了我半年,这对我不公平。”
程之逸听到这句话,脸色比天际铺洒等月光还要苍白,“无心”这两个字就像支撑在他心里的支柱忽然崩塌一般,凉意顿时袭满心头。
时鸣走近他,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顿时急了:“你不舒服吗?”他抬手就要去触碰程之逸的额头,被后者侧身躲开。
时鸣拉过他的手腕,把人重新拉进怀里,去试探他的温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程之逸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