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cos0＝1(2/2)
芮航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翅膀，抬手指向空中的帕尔纳基——明明飞了千米，可帕尔纳基却仍然远远悬挂在天边，并未因为芮航的靠近出现视觉的变化。与其说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不如说更像是投影。
随着芮航的动作，『真实之眼』扇了扇翅膀，灵活地向着帕尔纳基的方向飞去。不多时，芮航大脑中便同步收到『真实之眼』传递来的情报。
“居然是真的帕尔纳基！”芮航喃喃道。
但虽说是真实的帕尔纳基，如今芮航他们却并不能通过天空返回那个世界。
与其说天空中是帕尔纳基悬挂在地球的夜空，不如说两个世界以一个微妙的方式重叠在一起，能看到彼此，却不能直接进入。就像是《哈利波特》中的麻瓜界与巫师界，想要进入彼此的世界，还需要先找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就像是黏连在一起的麻瓜界与巫师界，帕尔纳基与地球的关系同样十分微妙，二者虽处于独立的世界，却因为某个未知的原因出现了交叠，且正以一个十分缓慢的速度逐渐靠近。
正因为如此，为了不让两个世界因交叠出现碰撞，从而引发巨大的灾难，结界由此诞生——至于是谁创造了结界，『创世神』亦或是『二十四神』，这暂且不得而知。
如今结界日益薄弱，又渐渐出现了裂缝，哪怕现今只有魔力能从其中渗出，但结界的力量仍然在一天天褪去，终有彻底消失的一日。到时，两个世界将彻底交叠在一起。
芮航眼神微沉，因为魔力恢复带来的喜悦也随之消散。
只是比起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更让他在意——明明天空出现了如此壮观的场景，但凡抬起头便会发现。可身下的城市，包括身边的军·营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想到这里，芮航右手轻轻一挥，空中的『真实之眼』合拢翅膀，像一枚蚕茧沉回了身下浮出的魔法阵中。
芮航再次扇动翅膀，飞回了学生们的身边，并将所获得的情报全部告知了他们。
“我们也查过了。”林渊将手机递给芮航——芮航在天空调查时，他们也并未闲着：“目前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SNS，哪怕是『暗网』，也没有任何人提到关于『天空中倒悬世界』的内容。”
娱乐圈的种种消息还是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条，世界一如既往的平静到有些无聊。
“穿越者群里也没有相关的消息。”苏沐紧接着道：“我私下问了几个比较熟，又不会随意和管理群泄密的人，其中只有傅安勉强感觉到了一点异常——他隐约觉得星空一角略有些模糊，不过他把这一切归为视力问题了。”
“你们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并非是因为魔力复苏帕尔纳基才出现。也许帕尔纳基
() 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刚刚回到地球的我们还看不见它的存在。()”理论知识方面最为丰富的沈栖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欧维娜道：“所以说，想要看到帕尔纳基需要魔力支撑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也有可能并非仅仅只是魔力。”沈栖庭摇摇头：“运动会时魔力就已经开始复苏，按理说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能察觉到天空的异常了。”
“可距离运动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林琅皱眉：“如果真与魔力有关，半个月时间，以我们的能力，不可能无人察觉到天空中的问题。”
“我倒是有另一种看法。”苏明雅抬起手，提出另一种思路：“会不会是和我们的灵魂与精神力有关，魔力只不过是开启的『开关』？”
苏明雅看向白洛：“白洛你想，月考前你的魔力明明没有恢复，身为『命运圣子』的能力却产生了作用。我想这是因为我们每夜的修炼产生了作用——我们并不是真的没有吸收魔力，而是那些魔力潜移默化让我们的灵魂与身体融合，同时激发出原本的力量。之所以察觉不到魔力，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我们更偏向于没有『魔法回路』的人类罢了。”
苏明雅的推论相对比较合理，也是目前唯一能够逻辑自洽的解释，得到了学生们的一致认可。
苏沐的目光随着苏明雅的话语从天空又落向白洛。只见白洛仰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向帕尔纳基方向，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有什么见解？”苏沐好奇道。
“不，我只是觉得...”白洛收回目光，冲苏沐一笑：“现在有点像被选召的孩子们从东京返回数码宝贝世界的那一夜。”
白洛越说越兴奋：“当年没有发给我的神圣计划现在终于要出现在我手里了吗！”
苏沐：“......”
他真是疯了才跑过来问白洛。
白洛手一挥：“去吧，苏沐海龙兽！”
苏沐：“不要说这种可怕的事情！”（注）
...
魔力的恢复与世界的融合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继续留在这里仰望星空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时间即将来到十点半，为了不引起学校的怀疑，众人讨论过后，决定还是先返回宿舍，其他的一切等之后再说。
离开前，芮航特意找到于芷。
“既然如今魔力已经开始恢复，之后修炼时，你试试能不能从魔力中剥离出来自帕尔纳基的信仰。”
于芷一愣：“芮老师，信仰也能穿过结界来到这里吗？”
“不好说。”芮航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回复：“我也只是猜测。以你在圣卡洛斯的地位，每天获得的信仰之力只会比你目前能容纳的魔力要多得多。如果信仰之力可以通过结界被你吸收，你应该会是我们之中最快恢复力量的人。同时，也能够通过帕尔纳基传来的信仰确定如今帕尔纳基的时间，与地球之间是否存在时间流速。”
芮航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无法感知到信仰
() 之力，等魔力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你可以试试去宣传一下你尊名，以及你的教·派。”
说罢，芮航连忙补充：“当然，记住一切小心，别被误认为是传播邪·教。”
于芷：“......”
好在她迅速明白了芮航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测试究竟是地球无法容纳信仰之力，还是信仰之力无法通过结界传递？”
“还有一种可能。”芮航道：“帕尔纳基的时间陷入了暂停。”
于芷一愣。
芮航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向站在于芷身旁的林渊：“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还有林渊负责吧。在搞宗·教这件事上，你两比我们擅长多了。”
于芷：“...好。”
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做一些装神弄鬼的犯法行为呢？
见芮航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林渊便准备往山下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白洛带着笑意的声音拦住。
“喂，林渊，你准备走下山去？”
林渊：“...那不然我跳下去？”
白洛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我们都能使用魔法了，你怎么还想着靠走的？”
林渊：“......”
欧维娜、林琅等学生，以及芮航默默止住了往山脚迈开的步伐。
失策了！
...
一道魔法阵悄然出现在食堂大楼后方的阴影处。
借着大楼遮蔽，学生们挨个从法阵中走出。
“有些时候魔法还真是便利啊。”苏沐感叹：“不用走路的感觉真好。”
“有传送魔法，以后出门车票钱都省了。”白洛说着，冲身旁高高瘦瘦，五官俊秀，就是不知为何有些憔悴的少年一笑：“萧时川，多谢了啊。”
物理课代表，兼帕尔纳基魔法圣殿副殿主，空间系大魔导师萧时川：“......”
萧时川有气无力道：“你们就不能自己用传送魔法么！”
“这不是魔力刚刚恢复，还不是很稳定么？”众人振振有词：“万一控制失败，被困在异空间，这不就完蛋了么？”
白洛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
所以就逮着我一个人压榨是么？
他好不容易储存了这点魔力，一个传送下来，如今榨得一滴也没有了。
萧时川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冲白洛竖了一个中指。
嘻嘻哈哈着又是说笑了几句后，芮航便带着学生，分别将他们送回了宿舍。
有芮航在，门卫并未对学生们的“复习”产生任何怀疑，反而赞不绝口地夸赞着学生们的用工，让原本厚脸皮的学生们也不免尴尬起来，匆匆与芮航道了别后，便急急跑回了宿舍。
唯有芮航淡定地接下了夸赞，甚至饶有兴致地与门卫闲聊了几句，直到学生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踩着星光往教师宿舍走去。
正巧八班班主任正好完成交接班，正打着呵欠往宿舍走去。远远看见芮航的身影，干脆停下脚步，冲他打了声招呼。
“你们晚自习结束了？”他随口问道。
芮航点点头。
“好不容易出来玩几天，就别给他们安排这么多事了，让他们好好放松几天呗。”八班班主任忍不住道：“学生们不容易，你看着他们，自己也辛苦。”
芮航却摇了摇头，义正严词：“一想到他们月考排名往下掉，我就寝食难安，无言面对信任我的家长！”
八班班主任：“...你高兴就好。”
有必要这么卷么？这才高二啊！
八班班主任在心中嘟囔了一声。
好在芮航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并肩朝着宿舍楼走去。
夜色已深，连夜风也停止了喧嚣。四周只剩下二人的脚步声，以及路灯“滋滋”的电流声。远离光污染的都市，郊外的星空格外美丽。繁星在夜幕下闪烁着，不见月色。
“今天星空还挺漂亮啊。”八班班主任仰起头，边走边欣赏道：“不得不说郊外环境就是好，没有光污染，天上的星星看着都特别亮。怪不得那群学生商量着偷偷溜出来看星星，要搁我高中，我也要溜出来。和女朋友肩并肩坐在山上看星星，嚯，多浪漫啊！”
果然普通人无法注意到天空中的帕尔纳基么？
芮航在心中暗暗确定了苏明雅的推论，顺着八班班主任的话低低应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吹了夜风的缘故，芮航的嗓音比起平日略沙哑了一些，充满了磁性。
八班班主任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起身旁的芮航。
虽然总在学生们口中听见夸赞“芮老师好帅”的声音，但作为一名老师，教学质量才是评估其是否优秀的指标，帅气与否并不重要。
因此，这还是八班班主任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芮航的长相。
朦胧的月色让芮航的五官比起白日显得更柔和了些，带着淡淡的生疏感，却并不让人讨厌，像是隐匿于夜空的月，神秘、清冷，可一旦出现，任凭你再璀璨的繁星，也只会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怪不得学生们这么喜欢芮老师，光这侧脸就好看得让人窒息啊...
八班班主任悄悄吞了口口水，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
这环境，这灯光，这星空，这距离...有点暧昧啊！
不不不我在想些什么！我是直男！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心动！
快想想你未来的女朋友...虽然还没出现！别给我在这里弯了啊！
八班班主任突然扭曲的表情并未被芮航错过，他在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过惯了没有魔力的生活，在帕尔纳基，身边又多是魔力深厚之人，鲜少能见到毫无魔力的普通人，以至于芮航并没有收敛魔力的习惯，忘了对于普通人而言，拥有魔力的人在某些方面非常“致命”。
——魔力就像一块冰块，哪怕被储存在体
内，也会不断释放冷气，融化缩小。想要留住这块冰块，就需要不断让身体保持“寒冷”，并补充水汽，扩充它的体积。
当芮航并没有陷入冥想，又未刻意收敛魔力时，魔力便会悄然从他体内散出，虽然极其微弱，但对于从未接触过魔力的普通人，却有着堪比醉酒的效果。
好在如今芮航的魔力并不算强，散出的魔力也不多，只让八班班主任短暂陷入了半魅惑状态。
若是他全盛时期，光是渗透出的魔力，便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短时间内因为魔力浓度的变化出现变异，甚至死亡。
魔族体内的魔力天生胜过绝大多数种族，唯有巨龙勉强能与之抗衡。平日又生活在偏远之地（雷尔萨德），鲜少与外族相处，能靠近雷尔萨德的多是战斗力强悍的佣兵团，猎魔者。
因此相比起其他相对交流频繁的种族，被孤立在外的魔族渐渐养成了肆无忌惮的个性，更没了收敛魔力的习惯。
这导致魔族一旦离开雷尔萨德，便会造成生灵涂炭，哪怕他们根本毫无自觉。
渐渐的，魔族为“恶”也渐渐成为了帕尔纳基所有种族的认知。
“芮老师...”一声呢喃拉回了芮航的注意力。再看八班班主任，此刻他脸颊绯红，整个人像是泡在酒罐子里似的，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眼神迷离，嘴唇翕动间，发出粗重的呼吸，右手忍不住往芮航手背摸去。
芮航：“......”
芮航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八班班主任身体一僵，随即软软地倒向了芮航的怀抱。
芮航默默退后一步，任由八班班主任摔在了地上。
抱歉了。
芮航在心中默默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断情绝爱，你如今的异常也是因我而起，但让我抱一个不在我审美的男人...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芮航默念了一句咒语，将右手贴在八班班主任胸口。随着一道浅浅的白光闪过，八班班主任直接从地面飘起，在芮航的控制下被抗在了他的肩膀——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二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就着这个姿势，趁夜深无人注意，芮航健步如飞，一路冲向宿舍，把他靠在门边。想了想，又用手隔空在八班班主任身上一抚。做完这一切后，他敲响了房门，同时给自己覆上一层隐身魔法，悄悄躲在一旁。
不多时，宿舍门被打开——不同于单独居住的芮航，八班班主任与七班班主任同住。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开门就被顺势栽倒的八班班主任撞了个满怀，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这么大晚上喝这么多酒？”七班班主任嘟囔了一声，也没多想，耐心地扶着八班班主任回了房间。
芮航松了口气，待房门关上，这才解除隐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宿舍最后一盏灯被关闭，夜色笼罩了基地，所有人沉浸在梦中沉沉睡去。
无人注意到，曾被九班学生们短暂停留的后山山顶，一株碧绿的藤蔓像是蛇一般缓慢扭动着身躯向前爬行，所到之处草木萧疏，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