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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我循线去查,线索最终断在了当年的仵作身上。”
谢琇:“……仵作?”
晏小侯道:“正是。……郑故峤身居高位,又是突然暴毙,不论是家下人等,还是官场同僚,抑或是‘那一位’——”
他伸手指了指天,继续说道:“……都急于想要知道他的死因。刑部受命调查此事,当时,是刑部的一位经年的老仵作相验,也是他说死因无可疑,约摸是中风。”
谢琇一愣。“中风?”
晏行云道:“看案卷里的病情记录,起病快,于前一日晚间有头晕、头痛、呕吐症状,尔后陷入昏阙,因为事发时是深夜,未及请大夫来看,人已经没了……”
“中风”在古代其实指的也就是脑溢血一类的病症,单单听这些征兆,也的确像是脑溢血病发时的表现。
谢琇并不擅医术,每次出任务基本上都是外伤靠金创药、内伤靠解毒丹和自愈慢慢顶,反正她自从武功技能练到一定的层次之后,辅以一些轻功和一些符咒,已经基本上没有人能真正重伤她了,最多只是为了跑剧情或苦肉计起见负点轻伤,掉个血皮而已。
所以现在她也无从与晏小侯讨论郑故峤的病情,只能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听上去很像是那么回事……但仵作又是怎么回事?”
天气更热,屋角的冰盆里,冰块化了一半,冒出袅袅的淡色白烟。
晏小侯燕居时所穿的绸袍衣襟就那么松松垮垮地半掩着,他亦坐在桌边,摆弄着刚送上来不久的饮子,用银勺漫不经心地去捣碗中的碎果。
“啊,你说他啊,他死了。”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说道。
谢琇:“……死了?!”
晏小侯终于成功将一块西瓜捣碎在碗里,满意似的点了点头,道:“啊,对。他当年本就已过知天命之年,所以又隔了几年,人死了,是不太奇怪……”
说到这里,他拿着银勺的动作忽然一顿。
“可他身为郑故峤暴死案的仵作,死得还是快了一点。”他说。
谢琇:“……”
对,他说得对。
正是这样一切看似十分正常、合情合理,但查来查去线索就是处处都断掉了,这样才奇怪。
谢琇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她选择措辞的时候用了一点小心机。
她直接使用“我们”这个代词,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也划入了小侯爷这一方的人马中去;这样的话,潜移默化多时,小侯爷总会有一天习惯这种思维定式,觉得他做事时不应该甩开她——
而现在,谢琇还是拿不准,小侯爷对她说这些,究竟是因为他被她潜移默化的话术熏染得认为她是自己人,还是因为他认为这桩案子现在只有她才有机会破局。
叮的一声,他将银勺轻轻放回瓷碗里,抬起头来。
“那仵作究竟是怎么死的,郑故峤当年的验尸格到底写的是什么,这些疑问,都只能去找刑部。”他淡淡说道。
谢琇:“刑部?!可是,你们现在在查的是旧案,虽然两个案子里牵涉到一对父子,但郑故峤死得早,也没有牵涉进郑蟠楼叛国案里,刑部若是咬死不让你们看旧案卷的话,也是应有之义吧……”
晏行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点点头,道:“正是这样。”
他端起桌上的瓷碗喝了一口,客观地评价道:“有些过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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