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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老太爷“染病在床”,而且一度“病势沉重”的话,一般也不会有哪个没眼色的还要在这个时候登门纠缠。
甚至倘若真的有人上门时,让门房当场把行卷丢出去,或当场把客人请出去,在门外再当众嚷嚷一番“老太爷病得这么重,府中从老爷到少爷都茹素跪经地祈祷,衣不解带地服侍了,谁还有空理会你们这些事”之类的话,虽说可能解决方法是粗暴了一点,但孝道大过天,背地里攻讦都家的声音,或许也会少一些。
而新上任的谢御史,搜取情报的能力也是惊人的。
长宵这道神识,也很识相。在都瑾闭门最后冲刺期间,长宵也很少长时间占据都瑾的躯壳,美其名曰“本座到时不能舞弊替考”。
都瑾:“……”
幸好都大公子的涵养是一等一的,否则免不了要跟他翻脸。
长宵既然这段时间经常以神识体的方式留在人间,那么他监视那些考官的时候也变多了。
从他那里得来的情报,与从谢御史那里五日一汇报的密折,非常按时有序地汇集到谢太后的案头。
完全都是一些流水账。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某处,某官的仆人某某与某举子见面,收受贿赂多少两银子之类。
这种详尽无比的记载,毫无疑问来自于可以用神识体自由来去于京中的长宵。
他好像把这个搜集证据的过程当成了一场游戏,就好像当年他兴冲冲地问她能不能把贪污的账本从贪官书房里偷去,再丢到皇帝的案头一样,他对于做个神探似乎乐此不疲。
相比之下,谢御史的记载没那么琐碎,但更有条理。
许是因为他经历过科举的全套过程,也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以他整理的消息虽少,但指向性非常强。
谁和谁是同乡,谁和谁疑似联宗,谁又和谁能通过何种人际关系连系到一起……这种人际关系树,被他列得非常清晰,不但有助于调查科举舞弊案,并且对于实际上算是被系统空降扔进副本、对朝堂之上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两眼一抹黑的谢太后来说,简直如同考前突击补课,大有裨益。
果然!无论在哪个小世界里,谢二哥都是最可靠的!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二月初九,会试的第一场正式开考。
谢琇这一天都难得地推掉了当日的廷议,命摄政王会同内阁大学士商议即可。
而她自己则是回到了御书房,却并没有立刻开始批阅折子。
她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事发生一般,歪倚在窗下的坐榻上,翻看着本朝史书里的食货志。
食货志里主要记载的都是当朝经济相关的内容,比如田制、户口、赋役、漕运、钱法、盐法等等。
此刻她正在看着的,正是几十年前的一条记载:
“广雍二年二月,诏曰:‘会计之重,盐务居先,况彼两池,实有丰利。顷自兵戈扰攘,民庶流离,既场务以废弛,致程课之亏失。当重立新规,修葺旧场,恢复昔日繁荣,以备今时之用。宜令朔方节度使盛道渊,兼充制置幽云、默县两池榷盐使,仍委便制,一一条贯。’”
谢琇:“……”
盛道渊,她记得在上一世中,就是盛应弦的祖父。看起来,盛家三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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