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本文首发晋江(2/2)
“这孩子也离谱,零下时候穿短袖、什么事都没有,开春反而生病了。”孔蒂感慨着问库尔图瓦:“怎么是你送过来?正好在一起?今晚不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活动吧。”
这是在笑话球员们经常偷偷背着主教练搞点impart或者喝酒party,孔蒂自认为自己挺宽容幽默的,还笑了两声,但库尔图瓦只是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就没反应了,病房里空气尴尬到队医都快拿脚指头抠出一座城堡,赶紧哈哈接上,才硬是没那么奇怪。他们待了一会儿L后又出去聊事情,然后玛丽娜又进来了一会儿L,看到库尔图瓦时也面露惊讶:
“蒂博?你怎么在这里?这边都安顿好了,回去休息吧。”
面对她,库尔图瓦是没有好心情也得有好脸色的,笑得非常亲近得体:“埃登说想过来看看,我等他来了再一起回。”
玛丽娜不再多说,微笑着和他点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沙德额头上放着的冰贴、空调的温度、被子床榻手感这些事,还特意叫了男护士叮嘱他提前买点冰淇淋过来,而后才轻轻关门离开了。
而后库尔图瓦才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重新响起,逐渐消失在走廊中。他呼了口气,也有点累了,懒洋洋地坐进沙发里伸了个巨大的懒腰,随意在手机里回阿扎尔的短信:
“你不用来了,玛丽娜已经走了。”
“???但是我已经开车到一半了哥们。”
“你开着车怎么打字的?”
“好吧,我老婆已经开车到一半了哥们!”
“娜塔莎回来了?孩子们也回来了?”
“回来了,你现在知道我多想出门了吧,我每天最爱小宝们的时候就是下班陪玩半小时,剩下时间我都想逃命。Leo拿打火机把我胡子点了一半,我只能全剃掉——别在那头笑,我知道你在笑(恶狠狠手指点屏幕表情包)”
“那为什么娜塔莎在开车,你不还是被管着。”
“是啊,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还挺生气的。我干嘛了呢?我不过是在老婆回家的当晚说honey我们先不打p了我要出门去看看我队友,他发烧进医院了——这很过分吗?没有吧。”
“你别打字了,你信不信你再打
() 下去娜塔莎该停车打你了。拜,到医院了再告诉我。”
库尔图瓦本来幸灾乐祸,对阿扎尔还有点同情的——谁知道对方刚来沙德就醒了,他立刻感觉生气了。
?这什么意思?
我陪了几个小时你呼呼大睡,他一到了你就揉揉眼睛坐起来了是吧?
更可恶的是,因为妻子回来了,家里现成的孩子用品多得很,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把自己胡子给点了的小儿L子,阿扎尔慷Leo之慨,给沙德带了好多玩具,零食,糖果,甚至还有陪伴玩偶——
“well,毕竟你发烧了,小宝宝。”他耸耸肩玩笑道:“你会需要这东西的。”
库尔图瓦不用细看沙德的脸都感觉到他像是开心得在冒小花!世界上怎么会有阿扎尔这么可恶的家伙,明明是个当爹也爱偷懒的人,为了躲孩子才急着跑出来,现在往别人生病的男朋友面前一坐却一副成熟好男人的形象。
他忍无可忍,把阿扎尔拨开:“行了行了,他又不是三岁。”
刚开开心心抱起毛绒玩具的沙德沮丧地带着鼻音“哦…”了一声,把它又放下了。
阿扎尔感觉库尔图瓦好过分哦:“他都发烧了,你就不能哄哄嘛。”
谁说我不要哄了?是你在这里乱表现,碍事,讨厌,走走走!他一点也不让阿扎尔在这儿L逃小孩难,非常热情地邀请娜塔莎也上来见见面说说话认识一下他们的新朋友。娜塔莎对沙德还挺友好的,大概是看他确实年纪小,又很乖,略微有点母性发作,替他换了一块印着狮子王图案的降热贴——在这种审美上夫妻俩真是一模一样——然后阿扎尔就一点拖延余地都没有,被老婆带走回家继续陪孩子去了。
沙德没吃晚饭,到现在虽然醒了,但还在发烧,蔫巴巴地又饿又倦,直要把眼睛闭上。库尔图瓦不让他睡,捧着他的脸问要吃什么,喝汤要不要?吃不吃面?私人医院除了贵一点以外,没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而贵这件事对于周薪几万几十万英镑的球员来说压根不存在。库尔图瓦提前看了菜单,感觉都很不错,但沙德只迷迷糊糊地说要喝伏特加。
库尔图瓦:……
“生病时候不能喝酒,乖。”他费解起来:“而且你平时也不喝的啊。”
不是的,伏特加是嘴甜的!只有生病才能喝一小勺的好东西!沙德好委屈,又冷得发颤,缩回被子里有点闹脾气。他上一次生病还是小时候,对于如何独自处理病情毫无概念。异国他乡还要生病真是好难过啊,比赛好累,赢球好难,他好笨,穆里尼奥那么讨厌他,队友也不喜欢他,没有人和他一起玩……额他用英语根本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伏特加,也没有人给他喂,也没有他从小盖的小毯子。
也没有爸爸。
更没有妈妈。
连妈妈代餐莫德里奇都没有!
这会儿L糊糊涂涂的,他都要忘记自己是多大,是在哪,做什么了,忘记年纪,忘记比赛,忘记足球,忘记很多事情,只回到了年幼的时刻,回到孤独和
不安中,整个世界像乌黑的大怪兽一样扑过来。他好想要回家,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没能和爸妈一起过新年、过圣诞节,他已经七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们了。
“妈妈……”沙德趴着抱住枕头抽噎,可怜得声音都断断续续:“妈妈……”
这就是你和小屁孩谈恋爱的恶果,好了,好了,无痛当爹吧!库尔图瓦一边咒骂自己一边烦躁得眉头紧蹙,声音却越发柔和冷静了,轻轻拍沙德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呢。”
沙德用了好一会儿L,才想起来,虽然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可怕,但也有事情变了,那就是小时候他是没有朋友的,但他现在有了。而且他的朋友正待在这里,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好朋友会陪伴你、关心你、照顾你”,有人正握着他的手,摸他的脸,替他把头发弄上去。
他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大冬天倒在雪地里无人问津,他很暖和,靠在特别柔软的枕头上,盖着轻薄舒服的被子。
库尔图瓦坐在床边俯身亲他的额头。
他没有被丢掉,也没有迷路,他只是生病了。
沙德不哭了,甚至像是不懂自己刚刚为什么在哭一样,只是特别特别依恋地两只手一起握住库尔图瓦的一只手,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亲亲他的指尖,莫名其妙乖,乖得让他这么容易不耐烦的一个男朋友都感觉有点不安:
“怎么了,这就哭完了吗?”
他拨弄了一下沙德的眼睫毛,都感觉有点好笑了:“怎么一阵一阵的,我们小鱼是不是已经刷新记忆了。”
才没有!沙德喉咙好疼,都发不出声音,更关键的是他脑子也疼,不知道怎么组织英语,于是干脆张开嘴拿牙尖磨了磨库尔图瓦的手指。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他意外地发现原来拿嘴巴啃别人感觉这么好,于是没忍住多用了点力气又咬两下。
库尔图瓦纵容他在这儿L吃手,仗着臂展长直接倾身够到了墙边的小冰箱,从里面拿了冰激凌出来,问他吃不吃?
沙德就顾着在这儿L咬手,摇摇头。库尔图瓦从容地单手开了盖子,拿出小勺子自己挖了起来。好吃,虽然是超市货也就这样了,但哈根达斯总不会太难吃,而且买冰淇淋的人有品,草莓芝士蛋糕,沙德最喜欢了——他吃到第三勺时,笨蛋鱼终于不啃手了,而是抬起脸来呆呆地看着他。
“要不要?”
他笑起来,眼角眉梢挂上温柔纵容,还有一点点故意钓鱼的坏心,把勺子放低下来,让他看草莓和小蛋糕块在奶白冰淇淋里闪闪发亮的好看模样。沙德又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冰淇淋让他冷的感觉更明显了,于是他迟疑着还是巴巴地抱着手盯着看,库尔图瓦在心里忍住笑的冲动,若无其事地抬起勺子张开嘴假装又要自己吃。
“要!”沙德来不及思考了,着急说。
哎呦,给你给你,都给你。库尔图瓦笑死了,给他喂了小半盒。眼看沙德越吃越精神,怕他整拉肚了,他才收了起来。这么一折腾真迟了,库尔图瓦其实也没吃晚饭,但
他是那种食物欲不够足的人(),错过饭点饿一顿也就过去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沙德这会儿L反而又想起来,问他吃饭没。
沙德觉得库尔图瓦肯定是饿惨了,不然怎么会想吃冰淇淋呢——他平时自己都不吃的,买了也是给沙德买。
“心疼我啊?”库尔图瓦也不嫌腰疼,就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都坐床头半天了。
“嗯。”沙德昏昏沉沉的,轻轻推他的手:“蒂博,走吧。”
走?去哪里啊?肯定是旁边开个套房在这儿L陪一晚了呀,省得明早还要开车过来——哦他甚至没有车在这儿L,他是跟着救护车一起过来的。库尔图瓦翻了个白眼,揪沙德的脸,作势生气:
“好啊,你就烦我是吧——”
他只是做做样子的,谁知道还没走到门边,门竟然自动开了,而他就这么和已经最起码一年没真的面对面见过的大老板阿布撞了个脸对脸。
对方一身西服,头发还用发蜡打着偏分,脸上也挂着倦意。皮鞋锃亮,风衣刚拿在手里,衣领上还沾着点亮晶晶的水痕,外头肯定又下雨了。
库尔图瓦完全愣住了,阿布也顿了一秒,而后就从容地抬起了一边眉头:“哦,是蒂博啊。在这里做什么?”
陪我男朋友。
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库尔图瓦相当低姿态地和阿布问了好,很懂事地一句话都没多问,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把问号打到天上去了:“沙德生病,是我送过来……”
对方只是气定神闲地往屋里走,边摘手套边打断了他:“嗯,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玛丽娜又出现了,脚步匆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到库尔图瓦还在这儿L,也面露惊讶:“蒂博?还没回家吗,是不是没开车过来不方便,我替你叫。”
库尔图瓦刚想拒绝,对方就已经雷厉风行地拿出手机利索拨出了。情况一时间变得非常古怪,库尔图瓦从来没有信过什么沙德是阿布私生子这类鬼话,但现在他不仅有点信了,他还想到更可怕的那种可能性。
老板不会是要泡我老婆吧!
这种恶劣职场事件虽然非常非常罕见,但足球是圆的,鬼知道是不是切尔西就要开这个逆天先例呢——再说也不算是先例了,阿布和舍甫琴科那时候就经常传肉麻绯闻,都说蓝军老板热恋他的毛毛前锋胜情人。万一那前锋真是他情人该怎么办?
因为自己是个很没x道德的人,库尔图瓦一向也不害怕以最坏的情况去揣度别人。但眼下老板这是明摆着不要他在这儿L,而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拒绝。他只能佯装自然地拿风衣,神态自若地走到沙德床边同他告别:
“晚安,沙德。”
对方正迷糊着呢,本来头就晕,又要看忽然出现的阿布和玛丽娜,又要看他,又记着他们刚刚的话头,又要去说新的话,整个鱼看起来烧得要爆炸了:
“晚安——”
库尔图瓦感觉到阿布在凝视他,但他还是微笑着俯下身,任由沙德吻了吻他的侧脸。故意慢点关门的缝隙里,他看到阿布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去,一边解衬衣的宝石袖扣一边关切地俯身问沙德:
“还冷吗?喝过伏特加了吗?”
玛丽娜接口:“先生特意取了好的来……”
库尔图瓦:……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站在走廊里,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很担心别人抢他恋人的恐惧,以及对这种恐惧毫无办法的酸楚。这真新奇,哇呜,一点都不美妙。他只想睡别人的老婆,不想要自己的沙德被关爱。
而且他们俄罗斯人这是什么该死的习俗?哪有他爹的给病人喝酒的?库尔图瓦真想不管不顾地拉开门看看阿布到底要干嘛,他和沙德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关心做什么?但他不能,他不敢忤逆自己的绝对上级,不光是站在雇佣关系上,也是站在社会金字塔等级上。
这么狼狈闯进去会显得他多么愚蠢,难堪,不体面。
他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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