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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只有爷爷会对祁硕好,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觉得他会有出息、能考上大学的人。
那种期待像冬日十二点钟的太阳,能让他很明确地感受到爱和温暖。
老头是个美术兼音乐老师,什么都会,教祁硕写字画画弹琴。可他从小缺乏音律,怎么学也学不会谱子。
“我这人挺小气的,这些事挺久远的了,别笑话我。”祁硕勾了下林琛的手指,自嘲一句。
林琛按了按他的手背以来安抚。
十三岁那年,他所有的关于童年的快乐停留在了那场车祸里。
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第61章 钉子的自我凌迟
知道老爷子出了车祸后,祁正涛第一时间让祁硕好好上课别去现场。
等警察将尸体抬走一家人忙着入殓时,那个夜里没有公交车,进山需要包出租车祁硕又没有钱,他一个人跑了三十里路,去了警察清扫后的车祸现场。
天上飘着白色的雪,地下飞着白色的幡。
纯白盖住血腥,只留下彻骨的寒冷和漫天的哭嚎。
谈到这里时祁硕眼中已经布满猩红的血丝,他的鼻尖滚下几滴泪落在林琛手上,“我永远忘不了那场车祸。”
祁硕放下酒杯,脱掉厚重的加绒卫衣裸起了上身,张开半臂搭在冰冷的沙发檐上。
林琛看见左臂胳膊内侧有几道疤,是很明显的一串数字。
1025。
祁硕指腹抹掉泪眼神空洞地说:“忌日。”
那一滴泪都没留的忌日,他留在了身体上。
没人知道他凌晨三点的失眠,也没人知道他一次次在噩梦里哭醒。
他当然难受。
那是短暂记忆里为数不多会对他好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才十三岁,十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但那些吉光片羽一样的日子,早就深深篆刻在他的记忆里无法抹去。
就和这几道疤一样,一辈子的事。
“刀划的?”林琛声音颤抖着问。
祁硕笑了笑摇头,“钉子。”
林琛错愕地掀起有些发皱的眼皮看着,他屏住呼吸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钉子?”声画同频,他很吃力地又小声问了一句。
祁硕手指搓过伤疤,苦笑一声:“挺非主流的。”
林琛曾热情地吻过这具身体,但他没想到,在看不到的地方还藏着这么长久的伤疤。
特殊的作案工具让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是如何拿着老钝的钉子在自己身上刻字的。
十三岁。
很长久,到现在整整七年。
这是一个用七年都学不会爱人的年纪,那份愧疚和仇恨在祁硕心里压了七年。
铝壶里的开水沸腾冲破盖子,盖子猛地砸在炉盘上,清脆的响声吓得林琛心里一颤。
林琛伸出手碰了碰那几条疤,动作很轻,但依旧感觉伤口有火烧般的烫,他半天挤出一句:“疼吗?”
祁硕愣了愣,然后点头。
但一次两次会疼,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一开始会,疼得我整宿睡不着觉。我每一场噩梦,都和车祸有关。”
他的潜意识像是演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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