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地图：东京市(2/2)
如果说这就是白仓望适应的战斗方式……
那么，一直以来和他在一起，被他安排着位置的，都是谁？
是他见过的人，还是他没有见过的人？
越是探索，白仓望身上的未知就越多，但同时，被他知道的部分也越来越多。这种感觉就像是玩着什么解谜游戏，又或者是寻宝游戏，每一点信息的获得都让人欣喜而期待下一次的解谜。
夏油杰想着，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隧道的尽头。在视野开阔的那一瞬间，他让怀里的虹龙重新变大，护在了他们身边。
白仓望抬起头，圣典的白光照亮的仅有眼前的一片黑暗，远处深邃的黑暗中，一切都是看不清的。
这里太黑了，仅能看到他们站立的地面延伸到前方就缺失了，顺着缺失的地方往下，浅浅的可以看到前方的路是垂直向下的。黑暗在其中，这里像是深渊边的断崖。
震动又开始了，这一次明显能感觉到震源就来自黑暗中。隐约地，家入硝子在震动声中听到了些许其他的声音：“……好像有猫的叫声？”
“没有错，就是猫的声音。”夜蛾正道肯定地说，他对小动物十分了解，几乎是在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分辨出了是什么动物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猫？”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镜片后的蓝眸正和白仓望一样望着远方：“天元大人闷了养只猫解解闷，结果猫咪是只调皮的猫咪，于是主人和猫咪打起来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了一半。”白仓望说，“悟肯定看得很清楚，我们也直接看吧。”
驱散黑暗的是亮起的光，无风自动的衣摆在空中微微扬起，羽翼舒展，白仓望飞上半空。光元素在身边快乐地飞舞，他打开圣典，再次释放了技能——
“阵地技能·神圣领域！”
在这一瞬间，比刚才还要庞大的魔法阵们从他身侧折叠又绽开，涟漪般一个接着一个显现出来的魔法阵旋转着，翻开的书页纸张哗哗作响，这些极为明亮的光源占据了天空、地面，占据了整片空间，也照亮了整个空间。
最先看到的，是矗立到空中的粗壮而巨大的柱状物体，它像是一棵巨树的形状，但蜿蜒延伸到天花板上的并不是枝叶。“树下”隐约能辨认出一幢幢建筑物的形状，但无论是“树”还是“建筑物”，此刻都在浓重的雾气中被遮盖了样貌。
不，不仅是被雾气遮盖了样貌。
它们被无数盘踞在上面的，活着的，会呼吸般跳动、蠕动着每一寸红白交错的肌肉的肉块包裹了。顺着肉块生长，延伸到“树”上的，是紧紧黏着的无数只从内脏中生出的眼睛。
它们此刻，正在被一只巨大的猫爪狠狠地抓爆一枚又一枚，浓稠粘腻的液体在眼球爆裂后顺着树干滑落，红色和肮脏不明的黑色混杂在一起，又被那些雾气吞噬，蠕动的肉块和内脏带来剧烈的视觉冲击。
这里确实有一只猫咪，这只猫咪显然对这些肉块、眼睛和内脏都很反感，每一爪的力度都非常强劲，黑漆漆的猫脸上看不见任何眼睛。它全身漆黑，刚才直接融入了黑色中，以至于根本看不出来它的样子。每一爪，它都会发出一声听起来非常痛苦的，略显凄厉的叫声，但看它有力的爪子和矫健的身姿，根本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白仓望：“……辛苦了，月夜，不用战斗也可以了。”
难怪刚才会直接进入战斗状态，还给他发紧急警告……
巨大的黑色猫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半空中的身体灵巧地腾空旋转，踩着从内脏中探出的想要缠上它的肠子快速落到了五条悟几人不远处。金色的猫瞳从黑暗中缓缓睁开，月夜呜咽着，探出肉垫的猫爪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踩实地面。
白仓望给它刷了治疗术，身体被光芒覆盖着，爪子上脏污的黑红色的液体化为灰烬，月夜抖落了那些灰烬跳到一旁，浑身炸开的黑毛才慢慢变得顺平。
“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调查员，他叫月夜。”白仓望笑道，“是一只爱干净的猫咪。”
几乎是在看到月夜的那一瞬间，夜蛾正道眼中就亮起了光芒。
从黑影中显现出来的猫咪毛发光泽靓丽，精神极了。它很大，巨大的猫咪此刻就在眼前，让他忍不住捏了捏手指——好想摸摸大猫咪软软的毛！
但是现在还在学生们的面前，局势紧张，眼前的景象也让人在意。夜蛾正道抬头看着空中的白仓望，问：“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天元的住所，更像是咒灵的巢穴。夜蛾正道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进入地下后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景象。他看着眼前那些蠕动的肉块、内脏，生长在上面的无数只眼睛正在注视着它们，但也许是迫于那只名叫月夜的猫咪的震慑，它们犹豫着，还没有再次攻击过来。
在场的咒术师，都和夜蛾正道抱有一样的想法。
只有中原中也心下了然，他和白仓望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污染重度会发生的事情，之前说过的吧？污染的本质是绝望，不仅仅是谁的绝望那么简单……是世界的绝望。”
白仓望低头注视这眼前的景象。
“污染是从无数被毁灭的，走向破碎的世界的绝望中诞生的，所以才会如此浓郁，带来极大的影响。天元的情况……和他建立联系的东京现在只是在硬撑着，难怪不能处理结界内的污染。他们没有办法把这些污染隔离到结界中，才能先这样控制在薨星宫里，污染们汇聚，越来越多，薨星宫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你们眼前看到的，就是某一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的薨星宫。”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轻易能让人听清。白仓望的平铺直叙，却给在场的几人心中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我们所在的世界是最后的，能走向未来的世界。”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
在这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夏油杰的心跳正在加速。他抬头看着白仓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白仓望都没有把这一切告诉他。
“……那个时候，我和阿望在冬木初次相遇，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次污染带来的危机。”
家入硝子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她仰望着半空中的天使，唇边的笑意很淡。
“那个时候的冬木市发生了时空混乱，是阿望一直拉着我从混乱的时空缝隙中逃离，为了把我带回家，才带着我解决那次的冬木市的污染。所以，我比你们早一步知道他的这一面也只是偶然。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或许阿望什么也不会告诉我。”
因为这是极为残酷的现实。
打破了这沉闷空气的，是五条悟的笑声。
他大笑着，说：“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能战斗了。望一直以来在做的不就是这件事情吗？接下来，我们只要和他一起前进就好了！”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将它随手插在口袋里。他抬起手，魔法阵中的他暴涨的咒力带来了更强大的力量。
“是啊，悟。”夏油杰笑道，“当然会一起前进的。”
“那还用问？我们早就是一起的了。”家入硝子说。
“既然是这么恶心的东西，那就直接炸飞吧。望，我刚才想到了新的招数，你的领域和中原先生的异能力、硝子的术式，给了我一点灵感，接下来就看看我的表现吧！”
少年的笑声落下，那蓝眸毫无阻拦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包括他的好友，包括眼前的恶心的污染，也包括这整个向着希望缓缓前行的世界。
“【苍】是负无穷，是绝对的吸引。【赫】是无下限术式的反转，是正无穷，是绝对的排斥。那么，把它们碰撞在一起，产生冲突，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抬起手，随着他的话语，无下限术式强化后的术式【苍】和【赫】都被释放，在清澈的蓝眸中，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正在靠近，并且是向着下方的巨大的肉池靠近。
“【茈】，足以够切割空间的力量，应该可以让这些污染从这个世界滚蛋了吧。”
白仓望看向他们，此刻的好友们十分引人注意，像一颗颗耀眼的星星，让他难以移开目光。
浓烈而真挚的挚友的感情，和织田作之助带给他的亲情一样，都是将他稳固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苍】【赫】无限靠近，即将引发一场大爆炸，在这一刻，白仓望听到了新的提示音。
【您有新的信件，请及时查阅。】
【[东京]向您发来了紧急信件，请及时处理。】
正在靠近的【苍】【赫】引起的空间坍塌，成功吸引了东京意识的注意力。身边的景象正在快速变换，时而变成肉块遍地的地面，时而是开阔的一望无边的田野，时而出现的是烈火焚烧的大地。
“是时空混乱！”家入硝子立即认出来了，“上次在冬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景象……”
“不要分散，小望，回来！”夜蛾正道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到家入硝子身边，和中原中也一起把学生们护在身后。白仓望落回地面，走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边。
“没事，悟，继续使用你的【茈】。”白仓望对身边的好友们说着，“杰，虹龙。”
“我知道。”夏油杰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让虹龙护在他们身边。五条悟也不再收手，让【茈】直接被生成。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瞬，剧烈的震动传递到金色的魔法阵时，魔法阵光芒大亮，那些震动都被紧紧地锁在这片空间，被白仓望的阵地技能阻挡。魔法阵撑起了地下空间，让这里不至于被震动损毁。
“什么嘛，原来你的领域还有这个作用？”五条悟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让我放【茈】，是打算让我们都在这里被虹龙保护不被砸死呢~”
“就算不被砸死，这里坍塌我们也出不去吧。”夏油杰长长叹出一口气，“我相信望不会乱来。”
“有望的这些魔法阵，地面上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什么。”五条悟说着，突然语气一顿，没有墨镜遮挡的蓝眸中的讶异看得很清楚，“杰，你的龙怎么了？”
此刻，由于空间的影响，虹龙身上的样貌正在快速模糊着，夏油杰也很意外：“……虹龙？！”
在一声龙吟中，虹龙的样貌彻底改变，有着银色的金属鳞片龙伸展着金属羽翼，在夏油杰震惊的目光中，它身上的七颗组成彩虹颜色的宝石正在放着光芒。
“这不是咒灵！”五条悟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他显然好奇极了，“怎么回事，杰你不是只能吃咒灵球做咒灵的宝可梦大师吗？”
观察到虹龙的变化，中原中也也愣住了。
“这是……神的力量？”
“诶？杰的虹龙居然这么强吗？”中原中也的话让家入硝子震惊了，在场的众人中，明明是虹龙的主人，夏油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让她不由得催促，“杰，你快说句话啊？”
“就算是我也……当时我吃下去的确实是咒灵啊？”
夏油杰一脸茫然，感受到的虹龙确实还是他的虹龙，但此刻，他能完全地感受到自己在操纵着的根本不是咒灵。能使用的虹龙的力量与其说是咒力，更像是别的什么东西，是温暖而强大的，和白仓望的光相似的力量。
……等等，和白仓望的光相似的力量？
他默默看向白仓望。身边的六翼天使还没有收起那漂亮洁白的大翅膀，银色皇冠下好看的双眸无辜极了，就这样回看着他，让夏油杰心中的怀疑再次动摇。
这时，五条悟说：“你的虹龙长得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仓望：“……”
怎么说呢，上次他把虹龙升级了，现在的虹龙不是咒灵，是究极宝玉神·虹龙。最近这几年流行的游○王第二季中的卡牌，夏油杰可能认不出来，但是五条悟……
“是宝玉卡组！”五条悟恍然大悟，“原来决斗精灵真的存在？”
……这种真相怎么说得出口……谁会把游○王的设定当真实存在的啊！！！
白仓望将圣典捧在手中，微笑道：“哎呀，你们快看，薨星宫变了呢~”
能穿越时空的究极宝玉神·虹龙的空间之力与五条悟的术式一同作用，借着五条悟和虹龙的力量，新的结界正在以薨星宫为中心生成，这片空间正在快速地被东京意识分离，时空混乱在慢慢地稳定下来。
此刻的他们还在薨星宫，眼前肉块遍地的景象已经在刚才五条悟的那一发【茈】引起的爆炸中消失了。但白仓望非常清楚，这里并不是原本的世界，眼前的干净也不是【茈】造成的结果，要是刚才的那场爆炸，这里现在应该已经坍塌且空无一物了。
但现在在他们眼前稳定下来的空间中，能看到的景象里，薨星宫仍然平安无事地存在的。没有内脏，没有肉块，没有肠子更没有眼睛，这里只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延伸到地底的根茎下方的地面上全都是无人居住的建筑物，它们寂静地存在在这里，像是许久以前就已经存在，而现在只是残留下来的遗迹。
这里是被新建好的结界隔离出来的副本。副本内存在的薨星宫，属于被污染连接到这里，企图覆盖本世界的某个已毁灭的世界。
【您已成功组建队伍。目前队伍人数：六人。】
【您已进入副本：永眠的东京。】
【您好。救。
——地图：东京市。】
看样子，东京的情况比当初的冬木市还要糟糕。明明是一国的中心，竟然落到这个地步……它的联系者天元看来也凶多吉少，难怪夜蛾正道会说天元已经【不问世事】。
是根本没有办法过问世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