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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瑜饶有兴致看着眼睛通红的阮绥音,“谁不怕死呢?”

    阮绥音手里的玻璃碎片啪一声砸落在地,发软的腿撑不住身体,他有些脱力地踉跄一步,扶住了桌沿才喘着粗气站稳。

    谢瑜一脚踢开那块玻璃碎片,伸长手臂撩起他的长发,指尖滑到他突出的锁骨,又轻轻拨开他衬衫的扣子。

    阮绥音本能地抓住他手臂反抗,却根本没力气,反倒像是欲拒还迎,谢瑜顺势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屈腿压住他脚踝:“说起来也是缘分,死之前,他一直求我们放过他,说他弟弟只有他一个人了。”

    阮绥音瞳孔涣散开来,很快溢出情绪不明的眼泪。

    “你也知道,他的弟弟就是你现在的合约丈夫,傅斯舟。”谢瑜俯身,嘴唇抵上他耳根,“你跟他们兄弟俩,实在是有缘分——”

    一股恶寒冲破溢散全身的热浪涌上胸腔,被谢瑜触碰让阮绥音感到极度不适,好比被什么怪物沾满粘稠毒液的触.手缠住,比疼痛更折磨的是恶心。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令人难以抗拒的渴求感在迅速淹没他,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判断力,甚至不记得眼前的人是谢瑜,只能像傀儡一样被驱使着迎合他,又在意识短暂回转的间隙拼命挣扎。

    四肢在逐渐麻木,特定的感官却被放大,他能听到谢瑜粗重的呼吸,能感知到谢瑜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最后,实在不愿意再多看谢瑜那恶俗神情的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耳畔突然响起破门的巨响,片刻,身上的重压突然被卸下去,阮绥音犹疑地睁眼,一时却有些看不清楚眼前混乱灯光下勾着膝弯将自己从沙发上抱起来的身影。

    但他还是下意识攥住那人的衣襟:“傅斯舟……”

    很难说清,或许是傅斯舟一次又一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希望那是傅斯舟。

    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傅斯舟,他的哥哥没有自杀,没有扔下他一个人不管,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仍然在挂念着他。

    但直到他勾住男人的脖颈,指尖没有在他后颈触到凹凸不平的疤痕时,才发现那并不是傅斯舟。

    段奕明其实不明白没办法立刻赶回来的傅斯舟为什么找上了自己。阮绥音在谢瑜这里,理应是顾闻景更能压住谢瑜那个疯子带走阮绥音,尽管评议院正在为信鸽汇演上的意外事件向联合军团发出质询,但只要接到傅斯舟的电话,顾闻景大概二话不说就会赶去救阮绥音。

    而傅斯舟又怎么放心把阮绥音交到自己、这个他口中胆小如鼠的懦夫手上呢。

    思来想去没结果,段奕明只能感恩傅斯舟大发慈悲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弥补自己过去的懦弱、学会勇敢地站出来的机会,至少一拳将谢瑜打翻在地,第一次挺身而出救下阮绥音的那一刻,段奕明觉得自己内心一直无法释怀的某一块积郁好受了很多。

    担心又闹出什么会造成负面影响的绯闻,他只是将阮绥音送回了新月大厦。

    “……还好么。”

    面对意识不甚分明、蜷缩在床角的阮绥音,段奕明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看他不停发抖似乎很冷,便脱下大衣盖在他身上,却被他一把拽开。

    阮绥音很热,从骨髓就开始不断升温的热,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让他胸腔烫得发闷,每一次呼吸都格外沉重,几乎要烧起火来,眼睛却止不住溢出生理性的眼泪。

    段奕明抽出纸巾,俯身替他擦眼泪,他却一把抓住段奕明的手臂:“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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