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天可汗(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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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可汗!

    犹如长生天一般的威严,犹如长生天一般的浩渺。

    正是诸王之王,可汗们的可汗,对于这样的称呼,樊庆,凌平洋这两位中原出身的战将,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但是对于契芯力来说,便是一种说不出的荣耀感。

    诸王之王!

    西域的英雄里,再没有比这样的称呼更伟大的了。

    九州鼎的鸣啸激昂,李观一知道,是到了铸九鼎的时机。

    于是他沉思,然后按照此刻一方霸主该有的模样,没有道谢,没有婉拒,只是朝着后面微靠,双手按着扶手,微微颌首,回答道:

    「允。」

    一个字。

    不是我婉拒,或者感谢你们奉上尊号天可汗。

    而是,

    我允许你们,称呼我为天可汗!

    一字允诺,那种霸道之气越浓,诸多可汗们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反倒更是敬畏起来,天可汗不是用来喜欢憧憬的,而是被恐惧的,犹如天空。

    长枪刀锋之下,这些骁勇凶残的西域诸王,学会了谦卑。

    恭敬行礼。

    于是诸王臣服的消息传遍于四方,各部的贵族骑兵,在马匹的两侧捆缚着对应部族的长旗,在大漠之上飞快地驰骋,将这样的消息传递到不同的国度之中。

    沙陀国主被斩,赫连家族有变,天可汗救令。

    樊庆率联军军抵达沙陀国。

    三日,国乃定。

    铲除叛党,重立赫连博之侄为王,乃恭敬前来跪拜叩首。

    天可汗的名号初次升起。

    如日方升。

    就留下了一卷敕令,一员大将,就可以废立西域一国之王的威严。

    李观一拒绝了所谓盛大的王庭典礼,但是收缴了各部的王印,各部的可汗王不知道李观一的意思,但是天可汗的命令,他们不敢违逆。

    不过只是个王印罢了。

    大概,天可汗也想要铸造自己的王印。

    当年吐谷浑王铸猛虎黄金王印的时候,可不只是收缴了各部的王印,连各部各国王族的脑袋也一并都收缴了过去,如今天可汗只要王印,那简直是仁慈到了极致。

    于是把各自的王印都交出来了。

    王帐里面。

    李观一盘膝坐在桌案前面,擦拭着赤霄剑。

    一连好几次,李观一在大战之前就直接把赤霄剑当箭,一招射天狼突脸,非常好用,但是赤霄剑的剑灵却极憋屈了,气得厉害,就差着李观一说,老子是剑,不是箭!更不是贱!

    谁家好人把剑当箭射出去的?!

    李观一只好用西域特产的养护油擦拭赤霄剑,给赤霄剑的剑身养护,最近他都不碰龙图剑和秋水剑了,这才让赤霄剑的脾气稍微下去了一点。

    而李观一不知道的时候,赤霄剑文对秋水剑和龙图剑极为炫耀。

    李观一擦拭着赤霄剑,盯着前面的桌案,来自于不同国家,风格不同的印玺,就放在桌子上,而旁人眼中,威严肃穆的天可汗,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进出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些东西放一起卖的话,那得值不少金子吧?」

    「啧喷喷,毕竟把西域三十六国的印玺凑一起,还有个吐谷浑猛虎黄金王印,可比起单个卖掉,更有收藏价值了。」

    九色神鹿:「..—

    她无视了李观一的回答,只是好奇地询问道:

    「你打算也自己做个印玺吗?」

    李观一收回视线,多少带着遗憾,想了想,回答道:「我倒是想,可惜现在做不到,按照我们的标准,我还不够资格。」

    「现在就忙着造玉玺的话,就是好大喜功。」

    「还没能成功就开始享受了。」

    九色神鹿道:「你已经成为了西域所有可汗的可汗。」

    「他们都能够有印玺,你怎麽不能做一个?」

    李观一把赤霄剑放下,笑着回答道:「要麽不做,要麽就要做到最好,我的老家有一个叫做夜郎国的故事,我可不想要夜郎自大。」

    「况且,已经有一个老前辈打过样了。」

    「总得跟着才行。」

    九色神鹿疑惑,她终究有些好奇:「是什麽时候才能做玉玺?」李观一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九色神鹿道:「我还是很好奇。」

    「你是不是也是在嘴硬?」

    李观一笑着回答道:「我可不是嘴硬,只是真的觉得不行。」

    九色神鹿道:「那你说说看,是到什麽程度?」

    「比方说——」

    李观一伸出手掌,仿佛将桌案上所有的印玺都握在掌心,回答道:「九州四海,皆为一统。」

    「北至于突厥边缘,南至于海域之边。」

    「占据四海,东起于群山巍峨,西至于居胥圣山,从都城开始,任意选择一个方向,骑乘千里马,都要奔跑十天以上。」

    「天下四海,俱为一国。」

    「只有到了那时候,才有资格,制造玉玺了吧。」

    李观一说出了他神魂血脉之中的标准。

    虽然现在做玉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总觉得别扭,神魂记忆里面的习惯,

    总让他觉得做不到这个,就算是铸造印玺,那也不够光明正大,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家子气。

    天下不曾一统,百姓没有太平,就开始歌功颂德,搞什麽宫室,印玺,这个叫做什麽?

    偏安! 偏安!

    九色神鹿则默,心潮汹涌,她本来以为,占据西域这样辽阔的大地,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英雄,可是眼前这年轻的将军只是一开口,气就比起她所想的更大。

    而且他说起来,极为认真。

    就好像在说冬天下雪,夏天天气太热一样理所当然。

    正因为理所当然,才更有三分迫人。

    九色神鹿不由慨叹,到底是何处经历,何处习俗,会把天下一统这样提起来都觉得心潮汹涌的事情,当做一个习惯性的标准?

    李观一又道:「我的印玺,就当做是个纪念,虽然没有把握一定能走到哪一步,可若是侥幸的话,让我成功,那麽印玺上的字,我倒是已想好了。」

    九色神鹿疑惑道:「是什麽?」

    她看到李观一想了很久,然后提起旁边的火炭,火炭的一端插入火炉子里,

    已经焦黑,李观一就用这焦黑的一端当做墨,在西域奉上的皮毛毯子上一口气写下了八个文字。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九色神鹿想着这八个字,看似平平无奇。

    可是和天下九州四海一统联系起来,就莫名有一股汹涌之气,李观一又笑道:「只是后来想了想,受命于天,似乎也不是很契合,这第一句话,也该再想一想看看,亦或者说。」

    「【受命炎黄,既寿永昌】。」

    「终究未定,现在说这些,也是没有什麽意思的。」

    「先铸鼎吧。」

    李观一已下令,三十六部各国,把自己国中的金铁送上,就在西域真正的圣山之下,做了简单的铸器准备,列国的金铁在烈焰之下熔化。

    李观一看着远处,微微垂眸。

    希望还来得及,西域———

    西域,亦或者应该说是关外一带。

    各国战场交锋角逐,厮杀颇为惨烈,鲁有先的战略,稳扎稳打,他避免和贺若擒虎接触,也避开了狼王的兵锋,而是安安静静地和西域叛军交锋。

    他的战法稳定,犹如一个大铁疙瘩。

    常常是动用五万人吞几千人。

    少于三倍兵力差他都会很谨慎。

    而哪怕是十倍兵力差,西域的将军们打算藉助对方的轻敌奋力一搏的时候,

    发现这个占据十倍兵力差的陈国名将首先开始修筑防御措施,然后以云车,投石车,机关弩等机关开道。

    然后是重甲重盾压制。

    后面跟着长枪兵和射手。

    杀人之后,还有专门的弓弩兵在尸体眉心,咽喉,心脏,下阴处各自补上一弩,然后把敌人的脑袋斩杀下来,沿途修建京观。

    犹如一座移动要塞。

    稳健地几乎让人觉得恶心。

    抵达一地,确定战略,然后,无论怎麽样,先造城池吧。

    而后方,陈国边疆之地的堡垒还在不断加厚,加固,已经修筑出了内城,外城,哪怕冲破了外城,竟然还有内城堡垒,有对应的机关道。

    鲁有先的副手兰文度出身于墨家。

    建造城池,很有一手,与此同时,藉助和安西城的联盟,兰文度和那个叫做文清羽的安西城谋士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铁,兰文度有时候都在觉得。

    文清羽实在是太过于单纯无害了。

    这样轻松就被他拿到了情报,文清羽还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让兰文度的心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有一日趁着酒性道:「他日若是天下大定,兄弟你那边败北,来我这里,

    无论如何,有你一个安身的地方。」

    文清羽道:「兄弟真是好人!」

    「有你这一句话,我就安心了啊。」

    「而若我们胜利了,我也会给你一个好去处的。」

    兰文度大笑起来,道:「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你都不会怨恨我·—」

    文清羽笑着道:「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我怎麽会怨恨你?」

    「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这一句话,发自肺腑!」

    兰文度看到文清羽的诚恳模样,他能感觉到后者的真诚。

    真是愚蠢啊。

    兰文度想着。

    被人卖掉,还要帮着人数钱,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这乱世之中,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蠢人站在高位,才导致了这天下迟迟不能统一啊。

    两人大笑饮酒,可是最后文清羽醉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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