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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姨母还在姨父老家过年节没回行江城,这倒给了宁风眠极大的方便,姨父是位读书人,极其讲究礼节,如果他在行江城,那绝对会派一堆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宁风眠防止宁将军有半点闪失。
今日,宁风眠要带着覃烽去拜访一位旧友陈公子,陈公子也曾与宁风眠拜在同一夫子门下读书,虽未考取功名最后离开宣城,但因家境殷实,现在在行江城也是颇有名望的乡绅一名,此番拜访说不定能够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
“哎呀!宁将军!”曾经的陈公子现在的陈老爷看到宁风眠先遣人送来的拜帖后,就早早等候在陈府门口了,看到宁风眠坐在轮椅里,由人推下马车再推至自己面前时,明显一愣, “将军这是……”
“无妨,打仗难免受伤,”宁风眠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人眼中或好奇或探寻的眼神, “闻春近来可好?”
陈老爷怔愣,离开书院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自己的表字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读书少年郎均已长大,有人沙场厮杀,有人高官厚禄,有人零落成泥,而自己也偏居烟雨迷蒙软语柔香的行江城多年,早已忘记当年的少年志气。
恍惚之中,那一声“闻春”,仿佛将他重新拉回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哎,”陈老爷望着曾经最令同侪仰望钦羡如神祇般的宁风眠,居然感到鼻头泛酸, “还好还好,将军里面请!”
陈老爷在行江城交游甚广,南北消息灵通,听到宁风眠问及治疗梅花疫的汤药也是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将下人们全都遣散然后关上房门说道: “不敢瞒将军,行江城此次梅花疫虽没有上一次来得厉害,但因此病不治身亡的人也不少。所谓治病汤药,确实也有亲友送我几瓶用来防身,说是如果染疫则喝了包好,没有染疫喝了也不伤身还能令人心情愉快,这汤药尽管千金难买,但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敢入口的。”
“可否看看?”宁风眠问道。
“当然。”陈老爷对待曾经的同窗好友甚是爽快,立刻就起身去将那汤药从柜中取出递给覃烽。
“将军!”覃烽看了看那瓶子便立刻压低声音惊呼道,将手里的琉璃瓶迅速交到宁风眠手中。
宁风眠低头仔细研究手中这瓶水。瓶中之水清澈透明仿佛只是清水,但是若要仔细甄别,就会发现这水透着十分浅淡的绿色,若不是宁风眠戍守北疆多年十分熟悉巴雅水,这点常人绝无可能发现的绿色逃不过宁风眠的眼睛。
宁风眠拔出瓶塞,把瓶口凑到鼻下闻了闻,有一个十分浅淡且熟悉的青草香气逸出,确实是巴雅水。
“闻春,这水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买得到?我夫人前几日也染了梅花疫,虽然现在已经痊愈,但我十分后怕,如果能买的话,我希望可以买到几瓶带回宣城予我夫人。”宁风眠认真问道。
“这水……”陈老爷看似有些苦恼,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得到,实为家中小辈所赠,这样我让他来说话行吗?”
“那是最好了。”宁风眠点头同意。
陈老爷一时间十分感慨,宁将军娶了一个男夫人这事儿大概是全祝国都知道,宣城自不必言,就连行江城的各家贵女都为此伤透了心,大家知道这场婚事只是冲喜,今日一看,却发现宁将军对自家的这位没出来抛头露面的男夫人倒是宠爱得紧,也不知道这位男夫人长得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