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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知道那经书价值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檀少爷从胸中衣襟里拿出一张信纸,上面写了一串名字。林苗将那张信纸收进袖里,就此告辞。
林苗一回来,发现自己家门口的柿子树遭了殃。他的柿子树被人用刀割下了一圈皮,这么着树会枯。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孩子干的,把林苗差点气死。
他还心心念念记着明年秋天能有柿子呢。找了半天,原来是翻墙过来的一个胖小子。那胖小子见了他就跑,是远远隔壁家的,也没人管。林苗叉腰大骂,远处隔壁媳妇跟他对骂,过了一会儿才进屋里去。
林苗取了那小子的乳牙,埋在柿子树下,咒他以后长不高。他儿子又犯起头疼病,在屋里困兽一样地闷嚎。
夜里起了好大的风。绪宝把门拴住,窗也拴好,门掩上,门窗还在‘咯吱’‘咯吱’地响。橘红烛光被吹得直摇,有点要入冬的感觉了。
往日冬天更难熬。林苗死在冬天,他还记得那时候宫殿屋檐上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棱,一道一道竖着。他如今半人半鬼,倒不那么怕冷,只是绪宝的羽毛都炸起来了,团得绒绒的。
苗灵方才发了一顿疯,现下已经累了。他背后都湿透,林苗洗手绞了条白巾,在水盆里过了水,给他细细擦了身,又让他翻过身去。
他从花楼回来,还用木盒带了些热菜。那家花楼的油泼鸡做得好,可惜苗灵没吃上。菜已经尽冷了。
苗灵眉头仍然锁着。林苗给他擦了擦脸颊,青年浑然不觉,仿佛还在梦中。
“可怜宝宝。”林苗嘀咕道。他让绪宝把冷菜热了,两人一块吃了,给苗灵留了一碗。半夜苗灵醒了,嗓子沙哑,喃喃地叫妈。
“娘,”他轻轻道,“我饿。”
林苗从炕上起来,道:“我给你煮面罢。”
苗灵下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油泼鸡有些油腻腻的,他吃不下去。林苗给炉灶里加了柴,用火折子打了火,被呛得掩面咳嗽,发都掉下来一缕。
他把那缕黑发往耳后一别,给苗灵煮面吃。林苗给儿子煮了一碗清汤面,还加了两只煎鸡蛋。苗灵呼哧呼哧地吃了,林苗点了灯,又给苗凰喂奶。
他拍着女儿的背,坐在炕边哄她。
贪狼第二天早上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布包。布包被抖开,贪狼道:“臣不负主公所托,灵剑在此。”
布料泻开,露出一把寸寸尽断的长剑。林苗用指尖轻抚,锋利寒光仍然保存在剑面上,只不过碎成了十几片,像是冬日湖面上裂开的暗冰。
“太好了。”
他眸中映出点点星河般的碎片光芒,或明或暗。那破碎的剑面随着他的指尖去处而悄然亮起来,好似一颗固执着还未彻底熄灭的心。
林苗唇角轻扬。他显然很高兴。
“我要去一趟青云寺了。”林苗轻柔抚摸剑身,像抚摸爱人的身体,“我儿恢复在即,断剑之仇,百年后再报,也不迟。”
青云寺中。
“师兄!”慧净话语间掩盖不住欣喜,“你出关了!”
慧空身着海蓝僧袍,面目淡漠俊朗,自有一股出家人的悲悯在眉间。
师兄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慧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支支吾吾。
“师兄,”他咬牙,“那位林,林夫人...师弟还未曾向他道谢。可否麻烦师兄... ...”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