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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素桃只当世子昨晚看了一夜的书,记不太清了。

    言罢,她又心有不忍,心疼自家主子道:

    “世子爷不必如此鞠躬尽瘁,那事务再繁忙,总归还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这还未离京出征呢,千万别先累倒了。

    沈顷放下水杯,淡淡应了一声。

    素桃将手中的银盘放下,又为他倒了杯温水。

    一窍不通,毫无章法。

    沈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国之大事,审势为先。

    素白的衣袖如云似雪,于交缠的床幔上轻轻拂了一拂。日影淡若琉璃,落在男子衣肩之处,泛着浅浅的金边。沈顷就从未见过这般性情顽劣、不学无术之人。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对方日夜寄居于自己的身体里,甚至还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早?

    沈顷听出这话外之音。

    龙飞凤舞,歪七扭八。

    他颔首,问道:“你以为我是何人?本世子从不睡觉。如今我便要去刺杀圣上,你也奈何不了我半分半毫!”

    上罢早朝,他回到桌案之前。

    手指修长,轻捻过那邪祟昨夜所答的那张试卷。

    “本世子命令你,去将郦酥衣给我叫出来!!”

    玉霜只好:“……是。”

    他执着笔,神色认真,批阅那份试卷。

    他沉住气,将椅子抽了抽,微沉着目光,坐下来。

    男人雪袖微垂,于案台上徐徐铺平,宛若一朵洁白的云,就这般施施然展开来。

    一边批阅,沈顷一边心中庆幸,幸好那人平日里较为规矩,未在军中惹出什么事端来。

    此人性子如此急躁,如若不驱除出去,怕是整个沈家军都要葬送在他手里。

    沈顷心中喟叹。

    床帐被人轻悠悠放下来,沈顷褪下外衫,平躺下来。

    这一袭乌发就这般于软榻之上迤逦开来。待拖到那一日,只要拖到那一日……

    沈顷闭上眼,心中暗想。

    到那时,那企图侵占他身体的邪祟,便会就此被驱逐出去罢。

    ……

    躺在床上,他一边养神,一边思量着过几日如何刺杀。

    他已与母亲说过,就在生辰宴的前一天,会请智圆大师前来做法事。

    批阅罢,看着面前这张惨不忍睹的试卷,他又无奈摇头。

    这么多年,于京中,于军中,他也算是识人无数。

    魏恪果然是沈顷的好心腹,这么些天,说一不二地守在书桌前。同样,也逼得沈兰蘅不得不坐在桌案之前,被迫学习那些军法兵书。

    当然,他也不是个多省事的主儿。

    在经历了一系列无效反抗后,沈兰蘅愤愤提笔,与沈顷展开了书信交流。

    沈兰蘅:弟弟,不是我说,你天天给我看这些穷酸东西,真的很无聊。

    沈顷未回。

    他继续:沈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从未学过这些书,你这分明是在赶鸭子上架!

    男人眸色轻缓,翻涌出淡淡的无奈与憾色。写下那句“全部重做”之后,他将笔墨搁下。

    他虽勤勉,但也不是神人。

    夜幕降临。

    这一场夜雨又湿淋淋地落下来。

    就在刚才,魏恪不知因何事,被芸姑姑叫出去了。

    桌案之上,豆大的墨珠簌簌滴落在那一方素白的宣纸上,白纸沾了浓墨,登即晕染成黑黢黢一片。

    沈兰蘅眸光沉了沉,他冷着脸,抽出沈顷先前留下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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