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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以下是陛下要我同你告诫的话——他说,计划有变,行军改绕漠水,而后至擎川、西陵……最后到达吴夏。”

    沈兰蘅捧着那本子,读得认真。

    “至于后面的行程,他还未同我说,暂时先按之前的行军路线走。”

    “郦酥衣,你可都记下了?”

    他懒懒地抬了抬眼睫。

    “水。”

    “什么?”

    “嘴巴苦,我要喝水。”

    沈兰蘅“噢”了声,低下头,去给他找水袋。

    袋子里的水只剩了一半儿,郦酥衣眸光闪了闪,接过水袋,佯作漫不经心道:“这是你喝剩下的?”

    她往回瞟了眼,答:“这是陛下喝的。”

    闻听了这话,郦酥衣竟一下将水袋丢了。

    “我不要喝他剩下的。”

    沈兰蘅蹙了蹙眉,分外不解:“你与陛下用着同一具身子同一张嘴,他都未曾嫌弃过你,你怎么还嫌弃他喝过的水了?况且行军路上,无论是干粮或是水袋都分外紧张,有一口吃喝已是不错了,你怎还这般挑挑拣拣的。”

    说到后面几句时,她稍稍正色,话语之间,已然是义正辞严。

    沈兰蘅微微眯眸。

    男人眼尾轻挑着,一双眼打量着她,止不住戏谑道:

    “郦酥衣,沈顷平日就是这样折磨你的么?”

    折磨?

    郦酥衣摇头。

    “这怎么能叫折磨呢,跟你从沈家出来的那一刻,我便打定了主意。无论是去了西疆,或是在去西疆的路上,所有的苦与难,我都会毫不避让地承受着。”

    从前她是养在郦家,养在沈家的一朵娇花。

    她所经历的,也只有内院之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想走出宅院、走出府邸,想与沈顷一同去看看,内院之外的世界。

    哪怕会吃苦,但有沈顷陪着自己,嗅着那道令人心安的兰花香,她竟也什么都不怕了。

    “可我将你从沈家带你出来,不是叫你跟着他去西疆受苦的。”

    夜风料峭,沈兰蘅目光微沉,一双眼定定地盯着她。

    “郦酥衣,你未去过西疆,你可知那是什么苦寒之地?我一个男子都无法忍受那边的饥寒与战争,更何况是你?”

    “倒不若这般,今夜趁着外头将士熟睡,我纵马带你出逃,逃得离西疆远远儿的。沈顷要去西北,那咱们便往东南走。只要我带你夜夜地走,不知疲倦地走。待沈顷白日醒来,即便是不作任何休息,他这辈子终也到不了西疆。”

    第50章 050

    郦酥衣:……

    真有够无聊的。

    她转过头,一掀帘子,去问魏恪要水袋。

    沈兰蘅畏苦。

    虽是行军在外,沈顷依旧按时喝着先前那副药。以至于沈兰蘅每天夜里醒来时,口齿间都充斥着那道苦涩的中药味。

    他很是嫌恶那道苦味。

    看着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郦酥衣心里头只闪过一个词:娇气。

    她难以想象,眼前这生得八尺之高的一个大男人,竟比女儿家还要娇气。

    喝完了水,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皮一掀,朝外问:“如今要到哪儿了?”

    魏恪在外面答:“二爷,再往前走便是漠水了。”

    他们竟走得这么快。

    沈兰蘅将水袋放下。

    “我想下去走走。”

    这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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