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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半分凌厉。

    与沈兰蘅不同,也与他行军打仗时截然不同。

    “是我。我无能,护不住你。”

    男人垂下眼,紧捏着她的手,声音愈低。

    见他这般,郦酥衣亦心疼。

    她反手握住沈顷微凉的手指,尔后又将身形贴近了些。窗牖微掩着,雨后微潮的风自缝隙间钻入,愈将那兰香拂面,吹得人周遭些许料峭。

    春寒湿衣。

    她将脸埋入男子怀抱,声音亦湿:“不怪郎君。妾身知晓,先前种种,都不是郎君所为,怨不得郎君的。”

    贸然下军令的是沈兰蘅。

    丢了玄临关、打了败仗的是沈兰蘅。

    带着沈家军困守通阳城的,亦是沈兰蘅。

    一切的源起,都是因那人。

    “如若郎君在,定不会弄成这般。真要怪罪下来,也要怪那人——”

    她感叹着通阳之困的凶险,浑然没有注意到,便在她开口出声时,身侧之人的身形竟一寸寸发僵。

    郦酥衣后知后觉。

    “郎君怎么了?”

    他面上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面色一滞,双唇微白,浓密的睫羽下,翕动着不辨悲喜的光泽。

    春日晌午,和煦的日影穿过窗牖,落在男人肩头。

    郦酥衣身上披着对方那件氅衣,清风拂来,少女周身如有仙鹤舞动,习习翻飞。

    “郎君?”

    她接连唤了好几声。

    终于,唤回沈顷神思。

    郦酥衣问:“郎君,怎么了?”

    他看上去似有心事。

    男人抿了抿薄唇,睫影微动,眼底如有浮光掠影,粼粼而过。

    不过转瞬,这道情绪又被他悄然压制下去。

    沈顷声音清润,头一次对妻子撒了谎:“无事。只是想着待晚上时要去寻智圆大师祭神,一时出了神。”

    “祭神?”

    “嗯。”

    他点头,这回却未再骗她,“此次玄临关一役,我军将士伤亡数多。今夜……便是众将士的头七夜,我想前去神灵之前,为已故将士超度祈福。”

    说到这里,男人微敛神色,狭长的凤眸里,露出慈悲的光泽。

    思及此,郦酥衣亦正色。她解下身上那件氅衣,披至夫君身上。

    “郎君,您去罢。”

    恰巧智圆大师正在通阳城中,不知因何缘由,至今尚未离去。

    在长襄夫人家用了晚饭,郦酥衣便送沈顷上马。

    唯一令郦酥衣欣慰的是,今日黄昏过后,沈顷仍是沈顷,并未变成那一人。

    便就在他方上马,欲扬鞭之时。忽然一道风声,吹拂得男人衣袍猎猎,沈顷独坐烈鹰之上,蓦然回头。

    “衣衣——”

    郦酥衣站在院里,脚下即是那一层不高不矮的阶梯。

    闻声,少女仰首,只一眼便瞧见对方那一双清澈温柔的眸。

    原是清冷的一双凤眸,此刻眼中却有柔情摇曳,于着春风里,于着春夜中,温情似水,深情浓稠。

    沈顷就这般回首,深深凝望了她一眼。

    他温柔的声音随着旖旎的夜风,拂至郦酥衣耳中:

    “等我,我会回来。”

    ……

    沈顷事先已派魏恪调查好了智圆大师的行踪。

    今夜,智圆大师正在积雪山中修行。

    所谓积雪山,顾名思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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