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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是那会儿,这会儿是这会儿。那会儿万岁才二十三岁,对于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在朝政上,难免有个失误的地方,现在他沉稳多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周辰安目中闪过一抹凄凉,“从前他宠信王振,现在宠信曹吉祥,冤杀于少保,依旧是那重私情轻大义的做派,有何分别?”
周贵妃立马变了脸色,连忙捂住他的嘴,向窗外看了眼,确认无人,才小声道:
“不要命啦?知道这话传出去,会治你什么罪吗?”
“放心。”周辰安扒拉开她的手,“我也只在你面前说说,在外面是绝不提的。毕竟咱家端碗吃了他的饭,哪有放下碗就骂他娘的道理?”
“就是。”周贵妃松了口气,“甭管外面怎么说,万岁对咱家还是不错的,于少保非亲非故的,他死了,跟咱们又什么关系?”
犀利的眼神攸地射来,周辰安的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
“若不是于少保,当年北京城一破,大明朝一亡,你以为,你和我还有命坐在这里重聚吗?”
“好,好。”周贵妃赶紧改口,“他算恩人,可那又如何?他现在已经被定为罪人,你又翻不了案,就只藏在心里吧,可千万别讲出来。”
“唉!”周辰安长叹一声。
“哦对了。”
周贵妃向贴身宫女招招手,贴身宫女端上来一个小锦盒,周贵妃将那锦盒递给弟弟:
“这是你要的尚雪莹的遗物。”
“好。”
他接过,眸底溢出疲惫,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中元节那天,我会替你给他烧份纸钱,消了你今日的口业。”
民间中元节祭祀,通常是在路口烧纸。
皇宫里原是禁止宫人们烧纸祭祀,一是防火,二是怕犯了帝王们的忌讳,若有宫人犯禁,捉到了必然重罚,后来仁宗朝有宫人偷偷烧纸,被守卫拿住了,洪熙帝怜悯宫人背井离乡,思念亡故的亲人,不但没有责罚,还令人在英华殿西边,挨着筒子河的空地上设了三座炼化塔,凡遇清明、中元,宫人们可去这里焚烧纸钱,祭祀亡故的亲人。洪熙帝只当了短短十个月皇帝,庙号称仁宗,实在不无道理。
只是中元夜,烧纸祭祀的宫人太多,周辰安不想凑这个热闹,便在自己钦安殿的后院,备好祭品,摆上香烛,支开其他人后,点燃纸钱,一叠叠往铜盆里放,心中默念:
爹,哥哥,棠棠,于少保……
燃烧的纸钱在铜盆里辗转翻滚,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他望着通红的火焰,百感交集: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也许人生下来,就是要在红尘烈火中受罪的,罪受完了,也该化为飞灰了。”
他却不知,今夜祭祀于少保的不只他一人。
青萝因做了尚寝,中元夜少不了操心的事儿,便早早去祭了月人,绿竹不光要祭父母和月人,还要祭拜于谦,青萝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好相劝,只嘱咐她待没人的时候再去,小心被人撞见。
是以等到了夜深人静,祭祀的宫人们都散了,绿竹这才独自提着包裹来到炼化塔下。
谨慎起见,她进来时特意关上了外面的院门,这样的话,只要有人进来,她就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