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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她恍然,声音也温和许多:“我方才听见,你是来祭少保的?”
怕他误会,她连忙又补充:
“别担心,我和你一样,也是来祭他的。”
“嗯。”
他的脸上缓缓绽放笑颜,可是不知怎么,那笑容里还夹杂了一抹意味难明的伤愁。
她以为他是想到了于谦的冤屈,冲他笑了一下,拎了自己那份包裹出来,和他一块烧起纸钱,攀谈起来:
“我是紫荆关人,你呢?是哪里的?”
“我——”他微微顿了下,垂下眼帘:“也是紫荆关的。”
放纸钱的手猛地停住,她抬起双眸,细细打量他的脸。
时隔七年。
眼前这位个头长高、容貌成熟的男子,一点点与桃花树下稚嫩的小少年重叠在一起。
那眉眼、那气质、那谈吐......
她越看越觉得像。
想起那个梦,一个念头自心底冒出:
老天有眼,他活着,还出现在了她面前!
“坡、坡下村有家姓孟的,他家里有个独子,叫孟锦书——”
她的手在发颤,声音也在颤,一颗心要激动得跳出嗓子眼来:
“孟锦书,你——”
“我自然知道他。”
他微笑着接过话,抬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望向她:
“锦书,是我表亲,我俩同年出生,亲戚们都说我们像,就连起名也出自同一句诗:云中谁寄锦书来。”
“啊?”
颤动的心渐渐稳了下来,她慢慢恢复了冷静。
也是,她又没改名,如果是他,他早该认出了她,何需等到今日才重逢?
况且姓氏也不同。
一个人会轻易改名,却不会改姓。
不是他。
她的情绪夹杂在失望与庆幸之间:
“哦,原来是表亲呀。”
“嗯,我家在碾子沟。”他微微探头,温声询问:“叶司苑也是坡下村的吗?和锦书相识?”
“他是我爹的学生。”她敛下眉眼,藏起那份汹涌澎湃的感情,“紫荆关破了后,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锦书——”他又垂下眼眸,“是个好运的。”
她的希望瞬间燃起,望向他的双眸泛起了星光:
“他还活着?”
“嗯。”他浮起微笑,点了点头,“瓦剌打来之前,他刚好跟着大伯父去了南方探亲,躲过一劫,后来就定居在那里,再没回来过。”
“躲过了,躲过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明亮的瞳孔一点点泛起水雾,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喜极而泣:
“算年纪他也该娶妻生子了,挺好,挺好的。”
泪水簌簌而落,一滴滴滑过脸庞,将七年来的担忧惦念尽数流淌而出。
他默然低首,拎起铁棍去拨弄燃烧的纸钱。跳跃的火光,飞舞的灰烬,扑面而来的热气,烟熏火燎的,熏得他眼睛发红,声音微微哽咽:
“嗯,挺好的。”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低下头,笑着擦去泪珠,道:
“对了,你是怎么进的宫?”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似是进了烟灰,抬袖抹了下脸,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