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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因慢慢走着,想起那些史书里的人物,有奸诈小人成就霸业,有清高君子黄土白骨,前者被唾弃,但又怎能否认其聪慧谋略,后者虽败,但何人不钦佩其绝世风骨。
不过是各人所求不同。
她不由笑言:“风骨是名士要用来名垂青史的,我们俗人要风骨也没有什么用。”
一族兴旺不能保全,才是士族悲哀,今为望族之首的郑氏明知王谢对他们鄙弃,也多次求娶王谢二族的女郎。
谢贤愿将女郎嫁到卢家,也是看重其显贵权势,经历过昭德太子的打击,豪门士族嗅出危机,纷纷开始自救,频繁互结姻亲。
王芙叹息几声,还试图再说说:“五女郎说得也是,但是凤凰去配雀鸟怎么说也是不相配的,其实我家三兄才是真正与五女郎相配的人,不仅同为望族,而且还有二嫂和文朗的关系在,五女郎长得也是极像…”
谢宝因径直走着,瞧见好看的会凑近赏玩,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应。
谢若因在十五岁时婚配王三郎,十六岁生下王文朗,十七岁就病逝了。
那年她刚五岁,相貌都没张开,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长大后,家中的奴仆都开始说她与二姊长得很像,因为二姊没有留下丹青,所以有多像,也就只有家里年老的奴仆与尊长知道。
她知道王六娘是为了撮合她和王三郎来的,王谢年轻一辈中结姻亲的只有谢二娘和王三郎,两大望族若无姻亲把持,各处都难配合。
二姊死了,自然急着想要再结姻亲,谢氏只有谢宝因适婚,而王氏族中适婚的子弟大多早有婚配,未婚配的又是旁系分支,怎么敢拿来配,嫡宗中又只有鳏居的王三郎还堪能婚配。
祖师殿中,范夫人也大约猜出孙夫人所谓叙旧是怀着什么心思。
谈及各自的子女,孙夫人直叹:“说起孝顺,还是你家中的五女郎最孝顺,多少士族夫人都说能够得渭城谢氏的五女郎做儿妇,应该马上去大祭宗庙。”
谢宝因的孝顺一直是士族夫人间的美谈,有年盛夏热死许多人,每日的晨昏定省她都从来没有有过缺失,等熬过那年,她的命也丢掉半条。旁人看见,直问为何要如此,她答:“阿娘免我晨昏定省是体恤我,因而我更不能对阿娘不敬。”
范夫人在五女郎的婚事上面被谢贤骂过一回,依旧还心有余悸,所以故意把话说得有破绽来表达婉拒之意:“她少时曾算得是太极贵人的命数,她的婚事,除了先祖与神仙,谁也不能决定,所以我才跟夫人说剩下的都是先祖的事情,就看谁家能够得到先祖护佑。”
孙夫人听出其中的意思来,但这次出来也是被吩咐过的,只好再婉转言辞:“文朗也有八岁,三郎鸾胶再续,又怕亏待这个郎君,要是亲近的,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这些。”
竟然拿她外孙来挟持。
范夫人正不知如何接话,十娘突然醒转,闹着要找阿娘,女冠只好领来这里,她屈身理平十娘的襦裙,才去回答孙夫人的话:“要是孙夫人信得过我,就把那些女郎的丹青拿来给我看看,我也好给夫人出出主意。”
前后左右都不得其法,孙夫人不再自讨没趣,找个理由先离开了。
回建邺的车驾上,范夫人猜想那王六娘肯定也说了些什